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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批评视角下的川上弘美《神明2011》论

时间:2022-01-01    来源:馨文居    作者:吴 漪  阅读:

  《神明2011》作为一篇典型的“核”文学作品,其中不乏“河流”“鹬”“鱼”“熊”“稻田”“水声”“树影”等自然景物的描写,而且涉及核辐射对环境的污染和对人类的摧残,深刻地挖掘了导致大自然、土地污染、放射污染背后的社会原因,并呈现出人类在灾后的无助弱小和精神焦虑以及人类的不安情绪。因此,《神明2011》可纳入生态文学研究的范畴,成为生态批评的对象。

  三、《神明2011》中的“处所意识”

  西方生态文学家和生态批评家常探讨“处所”。“处所,简而言之,是指人所依附的特定自然区域,它决定、影响和标记着人的生存特征、生态思想和人的生态身份,同时这个自然区域也受到其中生存的人的影响和呵护。”[2]《神明2011》作品中的“处所”位于日本福岛核泄漏的事故发生地,因核能污染,作品中的“我”和长期生活在该自然区域的人们变得无比恐惧。人与人之间再无以前的亲密接触与交流,他们看到穿着防护服的“我”与“熊”走在火辣辣的柏油路上,会投来嫌弃和害怕的目光。从“我”和“熊”身边路过的车辆避之不及。这个被曝的区域看不见任何小孩的身影。对于从河里捞起的小鱼,人们因惧怕体表残留物,不断地清洗小鱼。这些细节都显示了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们生存方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另一方面,虽处于危险的区域,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很难选择离开。“我”没有离开,没有选择搬家,而是选择接受“熊”的邀请,穿着防护服去看看“我”生活的地方,去感受被曝的大自然,“我”和“熊”散步结束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熊”不好意思地向“我”索要拥抱时,“我”应允了,虽然“熊”没有洗澡,身上的放射线量比较高,但是“我”选择了继续生活在这里,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太在意。当看到文中“我”的独白时,就能明白作品中的“我”对自己所处的生存空间或家乡的依附之爱。

  正如“在生态文学中建构处所意识,审视人与自然的整体性、和谐性,有助于人类对所处地域表现出关怀与亲近,把处所地域看作灵性的存在,进而产生责任感”[3]所说,《神明2011》中的“处所之爱”和“处所恐惧”,是由该区域的自然因素和社会因素融合在一起共同构成的,其共同形成了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作品中对自然景观、邻里关系、“我”与“熊”的朋友关系、气味、测试仪的声响、“那件事情”、从日常到非日常再到日常的叙事都透露着强烈的“处所意识”。

  四、与异界动物的“主体间性”交流

  川上弘美之所以被称为“东方卡夫卡”,是因为其非常擅于描写异界动物,这也许与其主修生物学专业有着较大的关系。

  在《神明2011》中,不论是与异界动物“熊”的相遇,还是柏油公路的小河里游着成群结队的小鱼,这部作品都不乏自然景色的描绘,但另一方面,呈现出来的还有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努力去除放射污染的场景以及不断响起的核辐射被曝量测试仪“滴滴滴”的声音。优美舒心的自然景色和沉重的现实灾害的“二元对立”,带来强烈视觉冲击的同时,也是对精神世界的颠覆。

  在作品《神明》中,“我”始终对“熊”保有一种拒绝的态度,但《神明2011》中“我”答应了“熊”的拥抱要求,主动和“熊”搭话,在“我”看到河中小鱼游来游去好不惬意时,“熊”也一动不动地看向水中央,“我”想到的是“熊”和人类看到的会是同样的东西吗?实际上作品中作者将“熊”视为一个与“我”同质化的存在,使“我”与“熊”能在虚拟与现实相结合的故事情节里平等交流,保持着朋友式的关系。

  此外,《神明》中的小孩们总是欺负“熊”,对“熊”拳打脚踢,《神明2011》里,因“那件事情”,没有小孩的身影,但是在河边的大人们变得对“熊”抚摸示好。《神明》中,当“熊”出现时,小孩说“くまだよ”[4],更多的是感到惊讶和新奇,而《神明2011》中大人对“熊”的出现反复说了四次“くまだから”[5],似乎对“熊”有一定的认知和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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