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读到顾城的一首诗《杨树》之时,对于用臂膀所换来的眼睛,先是有些不解,只得胡思乱想……
粗俗的叫骂声再次传来,惊走了最后一窝鸟。结束了,我这样想,我也将被那个恶魔“肢解”了。在他赶来“肢解”我之前,请让我再回想一下我这短暂的一生吧!
幼时的我,在一个大家庭中长大,这可真是一片好地段:土壤肥沃,河流清澈,阿姨叔叔们也都和蔼可亲。风吹雨打,造就了我的刚强与坚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十余载时光随波逐流地奔去。
几声叫骂传来,难以入耳。几个黑影逼近,他们只有两个枝丫,树干纤细得“一折就断”,仅存的一对细且短的根并未扎进泥土,还在四处移动。他们走近了,我看到他们身上挂着花里胡哨的布与皮革,两个枝丫上各有五个小分枝,也灵活自如。听长辈说,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放大的裸猿”——人类。
这些人类的“手”(也就是那五个小分枝和分叉口)中提着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有的将铁链子一拉,边缘上的个个尖锐的“刺”就会动(据说那是电动的)。他们将那些家伙架在我亲爱的长辈们的臂膀上,在机器的轰鸣声与长辈们痛苦的簌簌声之中,长辈们的臂膀接连落地,原先枝丫的位置留下一个个带着几圈纹路的令“树”悚然的淡黄大疤。那些人用绳子将他们口中的树枝扎好,带着它们扬长而去。
从此,他们常常光顾这里,将越来越多的树枝带走。直到有一天,他们坐着“车”来到这里,将众多长辈们的躯干都带走了。而今,这里只剩下了我一棵树。走来的这个人似乎没有带车,我心中一阵窃喜:或许,他是来吃独食的,想砍下几个我的臂膀来拿走。果然,他并没有从我的腰上下手,只是砍下了我的几个臂膀,但疼痛未减。面对他满载而归的背影,我却只能借风抖动树叶,以示不平。
“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通过这只眼睛,我看到了人类的黑暗面,却无能为力,只能将根更深地扎入土中。我痛恨人类,却无能为力,只能将树叶抖落化作泪水。面对人类的一切狡诈手段,我毫无招架之力,我不禁问苍天,我们难道不是生命吗?谁来守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