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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4-20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铁 匠  阅读:

  季站了起来,迎向我咧了口银牙,“开心一笑,开心一笑,玩一下而已。要说我猜出了一些,也是朋友你自己提示我的。”

  不可能吧?看季浓眉下的一脸安慰神色,耳里回荡着他似真似假的玩笑话,我一时羞得语塞。

  季并没与我们过多闲聊便起身出门,冒雪打开小车的后备厢,把带来的茶叶、百合这些家乡土特产让芳菲一一分给我们。他再三表示,只是途经这里,还要去扬州办事,并且真诚地邀请我们,有机会的话去他苏南公司做客。

  芳菲和两个小姐妹恋恋不舍地簇拥着他出门的时候,季回头对我这个看似无动于衷的人投来微笑,算作告别。我也只是报之微笑,身子在柜台前一动没动。我知道,他应该洞察了我不随她们相送的原因。我相信季投给我的微笑中除了道别还另有其意。他用眼神告诉了我,对我有兴趣。

  哦,真是谜一样的男人啊。

  2

  睡眠本来不好,白天季的一番似真非真的话,直至半夜还在萦绕。

  我的家乡在甘肃的河西走廊中部,它和法国在同一个纬度,所产的葡萄酒与法国产的无异。那里历史上就有塞上江南的美誉。季所说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著名的诗句,正是说的家乡张掖。可惜的是家乡的葡萄酒始终打不开国内市场。

  小黑的真名叫卢亮。小黑是我私下叫他的昵称。他个子一米八,人长得还可以,就是皮肤偏黑了点儿。他高中毕业后随父亲到张掖跑市场。他们市里生产的减速机,占国内市场的百分之八十。干工业的,说到减速机之乡便知道了他们所在的城市。苏北的这个小县城,有一半的人在全国各地推销这种产品,靠销售中的提成、返利生活。他父亲已来西北十多年,小黑高考失利,没有找到什么理想的工作,便过来帮忙。

  小黑父亲的门面就在我隔壁,生意并不太好,只能说混口饭吃。

  那年我二十岁,裁缝手艺已在当地有了名气。我以裁剪为主,下面还有四个徒弟帮衬,铺子生意挺好。他店里生意惨淡,一天要来我这里看个几次。毕竟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半年下来,大家也就熟悉了,当然,仅是熟悉。

  家乡张掖,原是匈奴右贤王的领地。这里的民风向来彪悍,三句话不对头,便用拳头、刀子讲话,甚至父子之间也会是这样。我父亲虽是生意人,却是个粗汉,平时做事像踩着风火轮,说话如炸雷,在外是好汉,在家也属太上皇角色,母亲挨打是家常便饭,待一双儿女也如虎狼般凶狠,我们都是自小被揍到大的。哥哥愣是在他十七岁那年被酒后的父亲用木棍打得离了家,在外漂泊十年都没有回来。

  习惯挨揍的出气筒被打出了门,父亲再发酒疯就将目标瞄准了我。一个姑娘家,时不时被这恶神往死里打。身子里究竟流淌着这个凶神恶煞男人一样的血,我和哥哥与从前一样,板凳、棍棒落在身上从不吭一声,只是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低头看地随他打。十六岁那年,一次,他在街上喝醉了回家,竟还要我去打酒,我没理他,他硬是将我的一把头发生生扯下了来。

  根根带血啊,人世间竟有这样的老子,他连狗都不如!

  吃够了苦头,便想快点找个合适的对象,远嫁他乡,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黑还不知这个地方民风的彪悍。

  一天中午,与我一墙之隔的小菜馆,几个男人喝了酒,一言不合,就有两个人动起手。先出手的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络腮胡子,别看他个子不足一米六,面对旁座身高马大出言不逊的同龄对手,先下手为强,一拳过去就打青了对方脸颊。敢以小欺大,战火一开这还了得?很快,那大汉就将络腮胡子压在身下,老拳雨点般地直落下去。

  即使菜馆惊叫声一片,并没什么人去凑热闹。这属于小城每天都会上演的“常规节目”,小城人见惯不怪。

  络腮胡子杀猪般的痛苦嚎叫落进耳朵,终引来一个看客。

  间隔个门面,没见过世面的小黑闲得无事,踱着轻松的脚步循声而来。

  待小黑到了小菜馆门口,一场短暂战斗已告了个段落,交战双方全满脸血污,正进入论理阶段。

  两个打架的一副狼狈相,小黑见了无意间轻声一笑,可坏了大事。刚干完架的两个粗汉本一时都下不了台,现在找着了不破坏双方友谊的合适机会,这好,竟同仇敌忾,一下子联手把小黑按在地上就往死里打。

婚姻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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