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一切不但成为了泡影,还将让她陷入比先前更加不堪的境地。她把这样的货色介绍给人家的公子,差一点儿就成为终身悔恨,关键是给人家公子的名誉带来的负面影响,本来挑剔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到头来惹成一身骚,简直就是笑柄了。
表姐的相亲运动在这一次巨大的冲击下暂时告一段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发现表姐萎靡了不少,我心生怜爱,下定决心帮表姐嫁出去。
谁也不会想到,表姐最终嫁给了我的前男友。说是前男友有些夸张。应该是他猛烈地追求过我,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他就到外地驻在去了,我们书信往来了一阵,他明确告诉我至少要三五年才能回来,我们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和后来成为我表姐夫的他,是在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婚礼上相遇的。我们坐同一桌吃喜酒,后来他对我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之后他托我们共同认识的那个人给我送来一封足有八页之多的情书,其他什么话我都忘记了,只记得,他说我像他心中的偶像,英格丽·褒曼。我呆呆地想,我怎么会像一个有着高鼻梁,深陷眼眶,蓝眼珠的外国人呢。我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自己发现我的眼珠还真有些发蓝,这让我吃惊不小,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维生素A缺乏造成的,给我开了点儿药就回来了。其实除了蓝眼珠被确定是病态之外,其他我的鼻梁也不太高,眼睛还因为近视有些外凸,他怎么就说我像英格丽·褒曼呢。难道是我的身材,这个倒是有一拼,我们相遇那天我穿了一身具有欧美风情的蕾丝落地长裙。但那年那样的装束很是流行,也不能突显我与众不同啊,我想,他说我像英格丽·褒曼,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讽刺,一种是看我的这个人有些不大对头。
事实证明他是后一种。当他从外地驻在回来,我已经嫁人了。而表姐正好二十九岁,我很为表姐着急,正好我们共同认识的人把他介绍给了表姐。当时,我只跟表姐说了一句话,我说这个人我感觉还算不错,因为他曾经在他的情书里写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在乎,我只在乎现在和我们的未来。够诗意和深刻吧。表姐怦然心动,不久他们就结婚了。
但这个给我写过情书,说我像英格丽·褒曼的人真就是一个脑袋不大对头的人。表姐说,他一直在表姐面前号称我特别的漂亮,表情真诚,语气坦荡,让表姐恨得牙痒而无从发泄。表姐甚是不服,在单位年终联欢会上,试图推翻他心中偶像的地位,把我和她们单位最漂亮年轻的女孩相比,他竟然说,那还用说吗?
你是说——表姐试探地问。
当然是你表妹。
表姐当即崩溃。
表姐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觉这个男人不光脑子有病,而且有心理疾病,虐待加自虐。表姐单位的那个美人我见过,真的非常的漂亮,身材气质没的说,看来他的审美跟大众严重脱钩。后来很多事情证明,他不仅在审美上有问题,他的问题遍布生活的各个角落。
有一次,有一个亲属搬家,他自然也到场,在搬床的时候,大家刚把床放到地上,他一下子躺了上去,把手臂越过头顶进行丈量,然后自言自语,跟他家的一般长。负责搬床的人四目相对,等待着他起身摆整齐,他又一轱辘坐在上面自言自语地说,没我家的舒服。
作为博士的他,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书呆子,所以不以为意,但表姐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我连忙走开,不忍与表姐对视。
我和表姐从小一起在奶奶家长大,比亲姐妹还亲,我们无话不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她跟我说表姐夫对我的赞美我也只当是笑话,有时我们一起哈哈大笑,接着逛商店进行狂扫。所以当她一次又一次在我和表姐夫面前设置障碍的时候,我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有一年冬天的晚上,我们相约在一个商场门前我要给她送一件东西,但表姐迟迟不来,我打电话也一直不接。而那天刚好凑巧,通往她家的路深挖地沟,被拦着过不去。我其实可以选择离开,但我害怕表姐来时看不到深沟摔下去,就是这样一种信念一直让我在冷风里等下去。我不停地站在原地打电话,一会儿换左手,一会儿换右手,足足打了近一个小时,表姐夫才接电话,说,你表姐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