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家拍女人不很正常吗?这么说我以后还不能画裸体了?”
“她要是你老婆,你就只有画静物的份儿了!说不准连画画的情绪都没有……”
“不会吧?”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这世上什么事不会发生?”
“那太没劲了!”
“我倒希望他们赶快离了,省得闹心……”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就看不惯他那老婆!恨不能我哥去哪儿把她带到哪儿,”陈洁不满道,“又不是旅游,摄影至少也是艺术啊,带着她?还拍什么照?再说,侄子还要照顾,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弄得他一点心情没有,天天待家里。我哥也是,要在一起就好好的,要散就赶紧散,非推说因为孩子,孩子碍着你了?孩子有什么错?”
我不知道陈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分开当然有分开的理由,毕竟会影响到孩子。我就是从父母离异的阴影中走过来的,他们几乎没有争吵,可这事一直压在我心里,说不上对婚姻是恐惧还是期望……
“对不起,”陈洁见我沉默不语,便说道,“算了,不说他们了,越说越烦,我可真不想 回去——”
说完,身子往后一仰,躺在我身边,我说:“你不会赖着不走吧?”
“让你说对了,我就赖在这儿,不行啊?”
没等我说什么,陈洁突然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趴到我身上。她的疯狂举动让我无从避让,吻她,抚摸她,我想把她抱到床上时,她诧异地问:“你们没在沙发上做过吗?”
“没……”
“太棒了——我就要在沙发上……”
我知道陈洁指的是林白雨,但不知道她说太棒了,是因为没和林白雨在沙发上,还是在沙发上更让她兴奋。说来也怪,和林白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没那么渴望,陈洁却完全不同,我喜欢和她做爱,喜欢她放荡似的疯狂。她的疯狂也一次次将我带进高潮,直到我们都筋疲力尽地躺在沙发上,她还意犹未尽地问:“是我好,还是她好?”
我想了想,因为不好回答,于是,佯装疲累,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了一遍,我只得说:“你好……”
“那你跟她是在画前还是画后?”
“你问这些干吗?”
“我就想知道——”
“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老想着她?”
“虚伪!绝对虚伪!”陈洁把嘴一撇,嘲讽道,“肯定还是她好,要不,你就会坦然告诉 我了……”
“告诉你什么?”
“是我好还是她好?”
“又来了!”
“不说我也知道!”
我一时无语,沉默了十几秒。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陈洁从茶几上拿起电话看了一眼,递给我:“又是李成方,不会又叫你喝
酒吧?”
拿起电话,就听李成方说:“怎么又失踪了?电话也不打?”
“没有,我一直窝在家里——”
“潜心画画了吧?”李成方兴奋地说,“那可太好了,本杰明还记得吧?他把你的画带回澳洲,被一个朋友看到,很是欣赏,所以想看看你别的作品,让我联系你,问问有没有新作……”
“我在画《行走》系列,已经画了几幅,一会儿发你看看……”
放下电话,我激动地告诉陈洁,想不到她突然扔下一句话:“别的画可以,《倚窗而望的女子》不行……”
“为什么?”
陈洁没说什么,默默地起身穿好衣服,临走时扔下一句话:“我想留着!”
10
给李成方发过之后,很快得到回复,本杰明对《行走》系列大为赞赏,非常喜欢,决定收藏,这也激起了我的创作欲望。开学后我只能在周末,或者晚上回来之后画。我不在家,陈洁只在周末的时候偶尔过来。直到我把《凭窗而望的女子》完成,她也没再提留着的事,那天,我准备把画寄给本杰明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陈洁在电话里说画是你的,至于怎么处理是你的权利。我本来想说如果要想留下就留下,可没等说出口,她就挂了电话。我对着电话愣了半天,觉得突然离她那么远,不知道是因为画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