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珊连连致谢。
二
再说赵之谦刚进淮安漕运总督府,门上就来报:“总督大人,江南总商会会长卢昌隆求见。”
赵之谦说了声书房相见,片刻,卢昌隆进了书房,立即跪下磕头,赵之谦请他起身,问道:“卢会长,你从何处来,找本官又有何事啊?”
卢昌隆如实说道:“总督大人,我代表江南众多商家而来,请总督大人释放赛绿珠,同意永红戏班北上。”
赵之谦冷笑,抬起左手,露出腕间绿松石手串,侃侃而谈:“手串串珠十八颗意同一百零八颗数珠的功能,是便于携带、寓大于小的手串型念珠。其既可以握在手中,也可以挂于衣襟的钮扣上,为诵经念咒时计数之用,持不同材料的数珠诵经,所获功德径相不同。本官这串绿松石手串,十八颗每颗都是六分,珠圆玉润,天蓝色毫无瑕疵,价值不可估量。”
卢昌隆不明所以,不敢说话。赵之谦却摘下绿松石手串,瞪着卢昌隆大声说道:“区区赛绿珠,可比得过本官绿松石手串金贵?本官已经盘玩数年,爱不释手,但一样要摧之,以此明志,吾大清道德决不容得有损!”
赵之谦说罢,把手中绿松石手串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串绳断开,绿松石珠子散了一地。卢昌隆吓得跪下,连连告罪。赵之谦挥挥手,卢昌隆这才仓皇告退。
赵之谦望着他的背影冷笑,大叫:“来人啊,叫参将鲁田过来。”
不一会儿,鲁田匆匆赶来,看到地上散落的绿松石珠子,吓得赶紧跪下,战战兢兢说道:“总督大人,您这是为何生如此大的气啊?这可是您最爱盘玩之物啊,碎裂的颇多,可惜了可惜了。”
赵之谦却笑道:“不过就几百两银子。一会儿,就都赏给干女儿们镶戒指、嵌耳环,也能将就着用。”
鲁田赶紧询问赵之谦,叫他来有何吩咐?
赵之谦叹了口气,正色道:“永红戏班竟然搬来江南总商会会长卢昌隆来替他们求情,本官不得不摔了绿松石手串,才挡了卢昌隆的面子。但永红戏班确是不可小觑,不知他们还会做出何等出格举动?本官命你回江南,秘密监视永红戏班一众人等,如有情况速速来报。”
鲁田接下赵之谦命令,出去了。
五天后,赵之谦正在书房看书,鲁田匆匆进来,行礼后呈上一份戏报,说道:“总督大人,赛绿珠出现在扬州府,在戏场登出海报,分发戏报,不日将开演了。”
赵之谦拍案而起,怒道:“鲁田,你再去镇江质问镇江知府,怎敢释放赛绿珠?”
鲁田赶紧回道:“总督大人,下官得到消息后,已经去了镇江知府衙门亲眼看过,赛绿珠并没有离开女监。”
赵之谦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去扬州府,看看这第二个赛绿珠又是何等模样?”
三
赵之谦率鲁田冲进扬州戏院,台上正在唱戏的分明就是赛绿珠,而台下的观众们都如醉如痴。
赵之谦大怒,命鲁田赶散观众,抓了赛绿珠,带回淮安府拘禁,一来一往已经是三天后。
刚进淮安府,就见街上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更有少妇长女奔走相告,向一个方向奔去。
赵之谦不解,叫鲁田去打听,才得知淮安府又出现一个赛绿珠,昨天已经登台演出,观者如云,盛况空前。永红戏班还登出广告,要在淮安招收女徒。
赵之谦不禁愕然道:“这个赛绿珠难盘啊!随便一个女伶,都是一个赛绿珠啊。”
被抓的赛绿珠冷笑道:“总督大人,我就是有无数分身,您抓不尽的。”
赵之谦不理她了,但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暗道:“这回到扬州,只抓到赛绿珠一个人,没有看到永红戏班其他人,尤其是没看到岳珊,看来本官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赵之谦立即回到漕运总督衙门,马上带鲁田化装成主仆,去探访永红戏班在淮安府的住处。
远远看到门口贴着广告,门外站着岳珊、卢昌隆。赵之谦凑过去偷听,正听到岳珊在说话:“这个赵总督,朝廷内忧外患他不管,偏偏跟我们作对。我们唱的是打外敌、扬国威的戏,他为何不允啊?他不允许,我也要北上,永红戏班培养的诸多女伶都是赛绿珠。我每到一城也要广招女徒,培养成赛绿珠,我看他能关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