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退休的静,最近常常追忆着年少的往事。
一别已经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他过得咋样了?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刚刚结束高考的静去妈妈工作的厂部招待所去玩,刚分来了几个参加工作的大学生,也都住在招待所,其中有一个就是浪。
浪个头不高,一米六二,戴着一副眼镜,发际靠后,长着一个智慧型的脑袋。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在招待所服务员小王的房间里面;那时同在的还有当年分来的商学院毕业的小方,静就感到浪特别地亲,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好!”浪主动向刚坐下来的静打招呼,刚出校门的静腼腆的向浪笑了笑。
两个人很自然地就交谈起来。交谈中,静知道了浪就读于江城五中,高中一年级参加高考,考上合工大,现在已毕业分到静妈妈所在厂的生产科工作。静也是江城五中毕业,一叙起来浪竟是静的学长。
静向浪叙述了自己刚参加完高考,不知道考的如何,心里很忐忑不安。
浪说:“到我房间去,我那里有今年的高考试卷,我帮你估估分。”
浪住的房间就在服务员小王的隔壁,门是敞开的;
他们一起进了浪的房间,分别坐在浪的书桌两旁。
浪把他收留的当年几门高考试卷找出来,让静回想着自己的答案。静的记忆力超常地好,每科答案一题一题地对出来了。
浪说:“应该差不多,你文史类还是考得很好的。”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11点多钟。静从浪处借了几本书,起身告辞。浪也对她有好感,一直把静安全护送回家。
到了星期六,浪骑着自行车找到静的家里,静很高兴,说:“你来了”。
浪高兴地说:“周末休假呢,生产科发了几斤小鱼,我带来你家了。”
静妈妈出来了,浪看见了,忙不迭地喊道“阿姨好!”
静妈妈顺手接过了浪带来的小鱼说:“太客气了,人来就行。”
静把浪带进了自己的书房里,两个人在书房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数学书在共同探讨着。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静的妈妈进来了,说:“饭烧好了,马上准备吃饭。”
浪听出了静妈妈的意思,赶紧起身同静一起走到厨房帮着端菜盛饭、摆筷子、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地吃完饭。自始至终,妈妈没说话,静也没敢多言。
浪吃完饭赶紧和静妈妈打个招呼就离开了静的家。因为走的急,借给静的两本书还没带走。
一连好几个星期,浪都没来,静在心里思忖着。
少女的心思是细腻的,但没能逃过妈妈的眼睛,妈妈说:“我陪你去看一看”。
妈妈陪着静来到了浪住的招待所房间的窗外,妈妈说:“灯没亮,人不在。”
静的心里失落落的,她不知道浪在哪里?
静的高考分数下来了,达到了本科线。填哪个学校呢?她多想听一听浪的建议。可是浪没来。
就在静要到外地上学的前一个晚上,浪骑着自行车来了。
见面了,浪的眼里有光芒却犹移而躲闪着……
“小静:我被单位派往驻沪办事处了,听说你要去上学了,特地赶回来祝贺你,也算是为你送行。”浪说:
静说:“你总算来了。”
“我上班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哟。”浪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工作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好羡慕你都已经走向工作岗位了。在哪里都要好好干啊。”静抬头迎答道:
浪说:“你到学校要努力学习,回来我们在一起工作。”
“好的,你还有什么没有对我说的吗?”静说:
浪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送給了静。
静打开了笔记本,上面题了一首小诗:“离恨恰如青草,更行更远还生……”
静收下了这个笔记本,送浪出了家门,他们依依不舍,却啥都没说。
第二天,静上学去了,心里还在想念浪,可她不敢给浪写信。想浪的时候就拿出浪送的笔记本,在心里盼望着:“快放假吧,放假回家我就能见到浪,他一定懂我的心。”
冬天到了,学校终于放寒假了。静背起了书包,坐上了回江城的火车,静第一个从火车上下来,妈妈来火车站接到了静。说:“女儿瘦了,是不是学校的生活太苦了。”
静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我好想家,想妈妈。”
静同妈妈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走着:迎面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情侣,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静的眼睛视力非常好,一眼就认出男的是浪,女的是比她高一届的学姐旭。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她。
静纵有万般心事,也是无人知晓。她似乎明白了一切、许多。
妈妈说:“我女儿长大了。”
五年后的一天,静毕业分配在省会城市工作,而浪也因工作需要调到了这座城市。
世界很大有时又很小,他们在省城的街上不期而遇,两双眼睛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他们走在静回单位宿舍的路上。
静问浪:“当年你为什么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我抛下了。”
浪说:“当年是母亲对我说:小静太小,才十六岁,还要上学读书,不能过早恋爱。”
静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浪说:“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我们还有可能吗?”
静说:“那旭姐咋办?你们的宝宝咋办?”
浪说:“我会处理好的。”
静回来后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还像以前一样抱着厚厚的书,双眼傻傻地望着墙壁,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忘记过浪,那是自己的初恋,这么多年,再没人能入了静的法眼。尽管他们连手都没有碰过……
现在真相大白,想到浪望着自己的那双眼,这是一个雷,不能踩的危险区,这份羞涩的青春情只能埋在心底,人只能想自己所想的,却不能要自己所要的。让一切归于风平浪静吧!
现在已身为母亲的静,深深理解自己母亲当年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