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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雨也无晴

时间:2024-04-16    来源:馨文居    作者:哈哈  阅读: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有时候,真实的记录本身就是意义。

  在经历了差不多“九九八十一难”(同行的建哥,坚持说是“一百零八难”),终于快要结束全部隔离,彻底回归家庭这临门一脚之际,猝不及防地,我所在的城市天津也破防了,要做全员核酸检测……回想回国前后的种种,觉得有必要记录下这点点滴滴的独特经历。

  2021年12月16日

  准确点说,这是航司确定可以入住宾馆进行回国前7天隔离的第一步,先按照要求办理入住。

  在从住处Cikarang去首都雅加达的路上,他俩问我现在什么感觉,激动吗?

美文,小清新图片,馨文居

  我说,其实吧,我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是真话,在经历了各种希望和否定的浮浮沉沉起起落落后,我已经学会了淡定和沉默,不怒不嗔,无喜无悲。

  忽然想起之前的两次和昨天的核酸检测来,先是震惊,然后勉强接受,再到慢慢接受,接受,直至彻底死心后,又忽然来个180°大转弯……

  还没想太多,旁边的X同志说,你2020年的作业补了多少了?

  我故作生气道,咱这会能不提这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就不能让我稍微开心一下下?再说了,我还不一定走得了呢。

  他俩哈哈大笑起来,五菱神车继续飞也似的颠簸着向前疾驰。

  五菱神车终于在Swissotel宾馆7楼停车场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一致决定,先去楼下超市买些生活必需品,因为一旦办理了入住,在接下来的7天内,就不能再出来了。

  在超市里,买了红毛丹、香蕉、苹果和梨等水果,干吃花生、牛奶等。结账的时候,还觉得买了很多,会不会吃不完,但是很快就证明,这个想法是多么一厢情愿,因为后面千篇一律的饮食和无所事事带来的无聊,对食物的渴求还是无限大的,不过那是后话了。

  各自取行李,拜别司机同志,绕过长长的大厅,前去柜台办理入住手续。排队,出示护照,交钱,签字,拿房卡,再取一些注意事项的纸质材料,然后按照指示,再绕过里面的大厅,坐电梯,上到17楼,几个人分了吃的用的,各自回到自己的独立单间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

  2021年12月17日

  雅加达隔离第一天。

  早上很早就醒了,昨天一直在折腾,太累了,这会儿才有时间和心情细细打量起住的屋子来,嗯,看起来还不错嘛!

  拉开窗帘,对面是气派的静思堂,据说是一个高级宗教场所,而旁边则是一个高级医院慈济堂,再往下看,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流。

  在此后的很多天里,我还将会无数次打开窗帘,打量着这仅有的一窗之外的风景,然后再轻轻关上,结束这一天的隔离,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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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里走了几圈,然后做做俯卧撑,洗漱完毕,打开电脑,听会课,大概八点左右,就听到门铃响了。

  戴上口罩,打开门,刚好看到服务员匆匆离去的身影,然后看到门口的椅子上,放着塑料袋里面套着的早餐。不多想,拿进来,顺手关了房门,先拿酒精壶对着外包装一顿喷,然后打开塑料袋,掏出来餐盒,勺子和叉子,跑到卫生间,用流动的清水认真清洗一遍勺子和叉子,这才取下口罩,享用早餐。

  然后,把餐盒、勺子、叉子、卫生纸、喝过的水瓶子及其他垃圾一起放进刚才的塑料袋子里,绑起来。再戴上口罩,开门,把垃圾放在门口的椅子下面,顺手关上门,回来用洗手液洗手。

  非常时期,做好防护很重要,后面的隔离时间,包括回到国内后的隔离,也还会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之后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付款、报销、报告、不停地追当地会计尽快出具财报数据……

  12:00左右,午餐来了,继续大快朵颐,一顿风卷残云。

  下午16:00左右,有人敲门来测体温,戴口罩,开门,伸出脑袋,测体温,关门,取下口罩,回来在表格上登记体温。

  18:00左右,晚餐来了,又是一顿风卷残云。

  建哥发信息说,阿宽,感觉这宾馆的一日三餐还可以呀,我说是,但同时也想说,这只是第一天,希望我们在最后一天结束的时候,也还能由衷地发自肺腑地这么说。

  2021年12月18日

  雅加达隔离第二天。

  终于断断续续完成了几个写东西的任务,也完成了部门的写稿任务,把这一年疫情下的驻外经历诉诸于笔端,有一句话,自己特别喜欢:“忽然想起苏东坡的那句诗词来: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恰是此时此刻的境遇和心情”。

  然后,也做了一个美好的假设:“如果,我是说,如果,结局是喜剧,那么,这一路的艰辛和纠结也就不值一提了”。

  但偶尔也会跟自己做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假设:假如能回国,那自然是好了;假如回不去呢,除了不能回国本身,也好处多多呢,比如,不用再被抽血,被捅鼻子,不用再隔离,可以陪伴厂区那几个同样不能回去的中国伙伴们,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补2020年的作业……

  2021年12月21日

  雅加达隔离第五天。

  按计划,今天要做起飞前的两次交叉核酸检测,也是最后一次检测,检测结果将直接决定是否可以登机。

  根据群里的提示,在9:00-9:30这个时间段,是我们这一层(17楼)人员去检测的时间。实际上,一直等到11:28,群内才通知:请17楼旅客持护照或复印件下楼参加检测,18楼旅客请稍等。

  迅速戴上口罩,取房卡(昨天和今天早上群里还一再提醒,出门一定记得带房卡,否则自己将会被关在外面。事后证明,还真有几个同志核酸检测后,发现自己被自己关在了门外),出门,快速转至电梯,直接坐到7楼,出电梯,在宾馆服务员引导下,绕过大厅,出了玻璃门,看到外面停车场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按照指示,先去1号桌排队,出示护照,领表,测体温;然后再去二号桌排队,登记,取发票和检测试剂等;之后去靠墙那边,手持打开的护照,取下口罩,完成拍照,再马上戴好口罩;然后再跟着旁边另一个十几个人的队伍,等待核酸检测。

  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这次千万别再给我安排一个上次那样的生手护士小姐姐了(长得漂亮的也不行),在胳膊上狠狠地扎了一针却不出血(疼),然后使劲儿晃动针头(更疼),再使劲儿揉捏(疼死宝宝啦),还是不出血,不得已,赶紧求救,喊来另一个邻桌的大姐姐,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一针下去解了围……

  也许是刚才的祈祷起了作用吧,这一次检测还算顺利,没有再扎两针,尽管抽了两管血,鼻子和喉咙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舒服。

  快速转身,不作任何停留,沿原路返回,绕过大厅,坐电梯,直接到17楼,打开房门,先喷一顿酒精,再用洗手液洗完手,然后取下口罩。

  然后就看到群里好多人在@宾馆负责人:请帮忙开下门,房卡落在屋里了……

  再之后,群通知说:检测报告预计在明天14:00前发送至各位旅客的邮箱……

  等待出结果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间会有结果,而结果又不确定的时候。

  百无聊赖,就想找点吃的,才发现,那天入住宾馆前买的那些水果和小零食,不知道什么时间早就吃光了……

  忽然听到门铃响,戴上口罩,开门一看,咦,居然是宾馆额外送的水果,一个盘子里,放着莲雾、草莓、香蕉、苹果、橘子和梨,哎呀,爱死这个善解人意恰逢其时的暖心举动了!

  2021年12月22日

  雅加达隔离第六天。

  昨天晚上一直等到24:05(不要说我精神分裂了,最近一直傻傻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邮箱里除了广告的邮件外,什么也没有收到,后来还是决定洗洗睡吧,后来的后来,还是决定先不洗了,直接睡吧。

  起来看微信群,有些人说收到报告了,当然了,还有大部分人焦急地说,自己还没收到,然后各种@核酸检测负责人,是不是把自己的邮箱弄错了……

  很不巧的是,我们三个,也属于那些没收到报告的大部分人。

  焦虑,等待,等待,焦虑,等待……

  然后还要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同时承受着群里其他人偶尔收到报告时表现出的过度惊喜带来的间接伤害,还有那些要提前进行下一步申请绿码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二次伤害。

  终于,在11:51,邮箱先后收到了建哥的两份报告,赶紧下载后转给了他。

  说话间,11:54,也收到了自己的报告,打开一看,核酸:阴性,IGM:0.02,IgG:3.35。(注:IgG指标检测结果依次如下:11-15:3.92,12-6:3.77;12-15:3.58;12-21:3.35)

  自己不太确定,就把检测报告转给了航司负责人,他很快回复说,你这个指标可以了。

  我敢说,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然后就是准备申请绿码需要的资料:两次核酸检测报告、疫苗接种证书、工作证明、带日期章的出入境证明、疫苗接种声明书、自我健康状况检测表、机票行程单、所在国签证等等。再按照要求,点开小程序,填写和上传相关资料,多次审核无误,最后点了提交。

  之后,多次点开小程序查看,都是“审核中,请耐心等待”……

  群里陆续传来审核不通过的消息,要么是填写的不对,要么是缺少什么关键的材料,我的就一直很稳定:审核中……

  2021年12月22日,20:47:15,终于拿到大使馆的绿码啦!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心存希望,真的会得偿所愿吧。

  最终的结果是喜剧,这一路的艰辛和纠结也都不值一提了。

  忽然,又觉得今天的晚餐还不错,不对,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也都是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喽。

  2021年12月23日

  雅加达隔离第七天。

  其实,昨天晚上就把行李全部整理好了,就等着早上群里通知,出发去机场了。

  9:25,建哥我俩相约先下楼探个究竟(后面证明,先走会有各种顺利哦)。背着拉着拎着抱着大包小包,从17楼电梯坐到7楼。按照工作人员提示,换乘另一部电梯,直接坐到一楼。

  外面停了两辆大巴车,前面的一辆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经过和工作人员简单交流,建议我们不必等了,先到先走,我们可以坐这班车先去机场。交了房卡,再把大包小包放在下面放行李的地方,上车,一切顺利。

  9:40,车子终于缓缓启动,从宾馆楼下出发了。隔着玻璃窗,看着首都雅加达一年四季一如既往的绿色,车水马龙,路边的咖啡摊,摩托车和往来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陌生。

  暂别了吧,我,叶汉三,还会再回来的吧?也许。不过,亲爱的自己,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大约10:00,大巴车在机场停下来,我们取了行李,找到入口,排队,把行李全部放在安检带上,没有倒回去,没有打开箱子检查,也没有要求出示购物票据啥的,一切顺利。

  再往里走,找到D区,排队,办理登机牌。来的还算早,人不太多,先是工作人员测了体温,查看了绿码及核酸报告,然后再到柜台值机,办理行李托运和登机牌,一切顺利。

  等几个人全部到齐并办完登机手续了,一起再往里走,再一次安检,一切顺利。

  然后是海关的最后一道,出示护照、签证Kitas、登机牌,海关人员检查后,拍照,在护照上“咔”盖章,递出护照等,放行,一切顺利。

  再往前走,坐下行电梯,至6号口,候机。

  陆陆续续有人加入进来,越来越多。大家除了口罩外,开始戴上护目镜,穿上隔离服,瞬间,候机室里,就换了一个风格,差不多变成了白色的海洋。

  12:35,登机,约13:35,飞机起飞。

  19:35,飞机终于在福州机场安全降落了。

  迫不及待地发了个朋友圈:“此刻最喜欢这句话: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旅途中的哪个部分,我会说,我喜欢回程时飞机轮胎安然在跑道上着陆的那一刹,那么笃定的归来的感觉。终于,回到自家的土地上来了,在地球的象限中,我最最钟爱的最最依恋的坐标点。”

  按要求,每20个人一组,分批次下机,我们在后面耐心等待着,回着信息,报着平安,感动着朋友圈里的点赞和欢迎平安归来的话语……

  大约1个多小时后,笑着和空姐说了再见,跟着下机,坐摆渡车,下摆渡车,先消了毒,进入海关。

  “亲爱的同胞们,欢迎回家!”一进门看到这几个字,忽然就鼻子一酸,请原谅我,泪点有点低,尤其是在海外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现在比平时多了好几道程序,排队,保持1米的距离,递交护照,进行登记,取做核酸检测的单据,有3个窗口在同时办理,每一个人离开后,有工作人员先消毒后,后面的人再到柜台,递交护照,如此有序进行着。

  取回护照和检测单据后,继续排队,保持1米的距离,等待核酸检测,又是3个单独的临时搭建的小屋子在同时进行,轮到自己时,把背包取下,放在门口,递交检测表,坐下,由全副武装的检测员,来一通鼻子和喉咙的翻江倒海二重奏,那个酸爽劲儿就甭提了!

  然后到海关柜台,递交护照,取下口罩,人脸识别,拍照,再戴好口罩,办理出关和护照盖章,整个过程时间不算太长,一切顺利。

  很多人已经在等行李了,不到两分钟,我的两个行李就全部出来了(事实证明,早走一切顺顺顺,也可能是之前太不顺了,否极泰来吧),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我推车往外走去。

  出门前过安检的时候,才再次意识到,两个行李箱被酒精和消毒液喷得湿漉漉的,工作人员们辛苦啦!

  推着行李继续往外走,在门口出示护照,报了名字,进行登记后,出门,把行李放在门口等候的大巴车放行李处,上车,等候其他人,车上要求一人一个单独的位置,旁边的位置空着。

  21:39,终于坐“满”了人,大巴车开始出发,在福州的夜色里穿行。

  22:42,大巴车停在了海青营(后来才知道名字),全部下车,取行李,排队,保持1米的距离,办理入住手续。

  我们七嘴八舌地问着,什么时间解除隔离,还有吃的怎么样,那个全副武装的热心的工作人员耐心地解答着,说正常情况下,1月7号上午可以解除隔离,但是你们现在先不要订票,一切行动听指挥。然后他又开玩笑说,至于伙食嘛,一般情况下,你们会长胖的。

  大家都笑起来,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之后在柜台进行了登记,拿了房卡,取了晚餐,坐电梯,上4楼。

  进屋,关门,放好行李,消毒,取口罩,坐下来,尽情享用晚餐(准确来说,是宵夜),有鱼有虾,有红烧肉,有蔬菜,还有汤,啥也不说了,赶紧填饱肚子吧,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2分钟后,抹着流油的嘴,看见建哥说,他们的行李在机场还没出来呢……此刻,我不知道该心疼他们呢,还是心疼他们呢,还是心疼他们呢。

  还有,新的福州14天的隔离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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