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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吊桥沟

时间:2024-04-02    来源:馨文居    作者:陶建军  阅读:

  自然界的神奇和美丽加上人类活动产生的人文效应,总是会让人惊艳四方。在人们心里凝结成一种奇妙的想象、强烈的向往与难忘的乡愁。

  位于鄂皖两省交界、江淮分水岭的长岭关吊桥沟,就是这样一条适合绿色旅游和红色传统教育的奇妙山谷。它从山顶一直向山下延伸,最后汇入的巴水源头的溪流当中。

  初冬的一个上午,我们钻进层林尽染的树林,沿着长满青苔的小路,去探觅这条山沟。准确的说,吊桥沟应该说是熊太寨与唐王寨两座山峰之间形成的一条峡谷。

  传说,当年太平军,从安徽攻入长岭关之时,当地人为了躲避战乱,将粮食财物转移到有着绝壁险途、易守难攻的熊太寨上隐藏起来。太平军缺衣少食,急需掠夺当地群众的粮食财物,于是,攻打熊太寨,却久攻不下。于是太平军,连夜在吊桥沟最险要处,连夜修筑吊桥一座,第二日,攻山破寨。当地人们生灵涂炭,财粮尽失。岁月沧桑,吊桥已经坍毁,遗址犹在,地名犹在。   只是这个“沟”字似乎没有什么气势,没有什么震撼人心的力量,有点小家子气,或者说是土里土气。可是山里人淳朴,真诚,不搞那些虚的高大上的东西。尽管这些年,吊桥沟已经成为远近文明的景区,但是一直沿用了这个名字。

  从溯溪亭出发,明媚的太阳光芒照得人眼花缭乱。进入树林之后,只看到透过枝叶缝隙的光斑洒在地上,点缀着林间幽深的曲径。这时,一股清凉而湿润的风,带着山泉撞石的声音,从我们脚下传来。   我们朝着水流声音的方向行走,首先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石壁,石壁上还有清澈的溪流,从上面飞了下来,冲击着下面的水潭,潭水请的发绿,水中游鱼细石,历历在目。我们想这是初冬天气,设若是夏日,定然是飞瀑激荡,水滴飞溅。水声震天。导游说,这里叫石门飞瀑。瀑布边,有一座小亭子,可坐可卧可歌可舞。我们有同伴,在手机里播放的《悠悠吊桥沟》的音乐声中,翩然起舞,自得其乐。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一篇古文《峡江寺飞泉亭记》:登山大半,飞瀑雷震,从空而下。瀑旁有室,即飞泉亭也。纵横丈馀,八窗明净,闭窗瀑闻,开窗瀑至。人可坐可卧,可箕踞,可偃仰,可放笔研,可瀹茗置饮,以人之逸,待水之劳,取九天银河,置几席间作玩。当时建此亭者,其仙乎!僧澄波善弈,余命霞裳与之对枰。于是水声、棋声、松声、鸟声,参错并奏。顷之,又有曳杖声从云中来者,则老僧怀远抱诗集尺许,来索余序。于是吟咏之声又复大作。天籁人籁,合同而化。不图观瀑之娱,一至于斯,亭之功大矣!   飞瀑左边有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可以通往吊桥沟盘山旅游公路,可以直达山顶,一个叫做“万紫千红”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景点是由万亩杜鹃,千亩紫藤组成的。可现在是冬天,是看不到这种景色的。于是我们放弃了走这条路,而是,沿着右边的一条崎岖的下路,沿着溪流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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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那迎面耸立的巨石,像一艘巨船,人称船型石,,泡在从峭岩上倾泻而下的湍急流水里。奔腾的涌浪撞击着石壁,溅起无数雪花,不停地发出洪亮的声响。这荡漾在峡谷中的隆隆声音,仿佛传递着远古岁月的呼唤。可是手脚并用登上船型石以后,上面就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平面,据说当年很多人都在上面晒谷,又称为晒谷石。晒谷石右边,又有两块巨大的石头斗拱,下面有一个幽深的洞穴。

  导游很激动的跟我们讲了一个故事:1933年9月27日,红二十五军根据鄂豫皖省委决定向鄂东北转移,在经过潢麻公路时,遭敌人截击,张体学所在独立营被阻,被迫返回皖西北,随后被改编为八十四师。10月11日于八十二师合编为红二十八军,张体学调入军部任首长贴身交通员、警卫员。在一次转移时,军长徐海东将部分公款(银元)交给张体学背着,并嘱咐他一定要保管好。途中,军部机关部队被敌人包围,徐海东带领十几名警卫人员为军部打开通路,战斗到晚上突出重围,第二天早上清点人数时发现张体学不见了,军首长便派人回原路寻找,张体学背着沉重的钱袋,直到第四天才找到自己的部队,将银元一块不少交给军部。

  张体学劫后余生,原来是有吊桥沟村民无私相助:有村民冒险为他送饭。这真让我想起了陈毅元帅,在梅岭藏身的日子:“创业艰难百战多”。

  沿着溅满水滴的石头台阶,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近峡谷边。仔细观看峡谷两侧,秩序井然地排列着象鼻石、济公帽石,熊猫石、鸡公石、磨盘石、千米石壁。它们虽然形状各异,大小不一,但都尺度匀称,色泽光亮,似乎被巧手安排一样,显得错落有致。

  我们坐在张体学藏身洞边的晒谷石上,聆听岩缝里流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银铃般清脆。我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感觉空气也愈加新鲜、甜润。岩石上生长的树木、花草,看上去线条清晰,色彩分明。仰视头顶的蓝天白云,回望身边的碧绿苍翠,我感到自己仿佛正在腾云驾雾,展翅向高天飞去。这时,有一种扑朔迷离的梦幻美感,吸引着我溯溪而上,向源头攀登。   从溪流中的巨石上,我们继续攀登,来到了两座山脊中间的一座风雨桥。导游介绍说,这里就是吊桥遗址所在地,现在修建一座风雨长廊。长廊飞檐斗拱,全木结构,精巧万方。坐在桥上,看东来山瘦谷,悠闲而又舒爽。

  到了吊桥遗址,我们没有继续向上攀爬的愿望,多年以来,游山玩水,总是有遗憾的。更何况,这里我们还想常来常新。决定打道回府。

  返程的路上,我倒是感觉到愈来愈奇: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深山里,孕育出如此绿色生态发展与红色传统教育完美结合的景区,自然有更多人为之努力创造。我曾经多次翻阅历史记载,即使是当年刘邓大军挺进中原,曾经在与长岭关相邻的安徽楼房村设立了前线指挥部,但在书卷中依旧找不到它的名字。在原生态的石廊峭壁上,也不见历代名人和诗家的题刻与留韵。似乎“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名言,在这里得不到响应。然而,吊桥沟又是有幸的,仿佛应验了白居易的那句诗“天生丽质难自弃”。随着岁月的推移,随着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衔接工程的实施,它的“天生丽质”终于被人们发现。于是,游客纷至沓来,沉浸在吊桥沟景区里流连忘返。

  高山流水遇知音。吊桥沟遇到的最初知音,也许就是长岭关村的党总支部书记熊德平。熊德平已经年过半百,身材微胖而结实,脸色红润,健壮稳重。小时候,他和伙伴们在峡谷里戏水捉鱼,骑石当马,抱石玩耍。只可惜那时候山区交通闭塞,贫穷落后,乡亲们见识很少。尽管这里是青山绿水,天然氧吧。但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新鲜奇特,更不会想到这是一种经济、文化资源。直到熊德平担任村支书,精准扶贫攻坚战打响,山里山外开始联通,他寻找大山深处蕴藏的“山味”“土味”,他梦想着用这些资源激发村民的奋斗豪情。最后,他决心发动村民,在乡村旅游的大舞台上都来唱主角。他很快就看到一片崭新的天地。

  这时候,长岭关村党支部发挥了战斗堡垒的作用,每一名党员都自觉地走在前头。从2015年开始,按照吊桥沟的旅游规划,村民同心协力,修栈道、辟游路、修建吊桥、建设张体学纪念广场、打出吊锅老米酒传统文化招牌……经过艰难创业,长岭关村甩掉了贫困村的帽子,吊桥沟景区3A景区创建初具规模。现在,已是备受游客喜爱的热门景点。如今我们走进吊桥沟景区,面对着青山绿水,奇峰异石,茂林修竹、叮咚泉水,一切的烦扰顷刻消逝,一切的奢望烟消云散,一切的彷徨转为坚定,一切的探寻迎来光明。这是润泽心灵的一次旅行。我终于明白了,来这里的游客为什么总是眷恋不已,总是流连而忘却归路。

  冬季到来的时候,前往吊桥沟的游客,或端起一碗米酒,或在品味飘香吊锅,或在峡谷探险,品味雄伟、粗犷之美。然后,他们会枕着“山味”“土味”“文化”沉沉睡去,在甜梦中享受大山深处的安宁和静谧。   大山无言,人文有情,风雨润泽,万物生息。久远的故事在这里流传,崭新的传奇在这里诞生。缕缕炊烟是那永远的思念,缠绵的乡愁总是温暖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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