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的几篇文章中曾经几次提到过下营我大姑家的事,现在就让我说说她们家。
我大姑是我父亲的姐姐,比我父亲大十三岁。她们家住在北京市郊区延庆县下营村。距离我们家十三里(当初归怀来县管辖)。我小的时候我父亲经常带着我去她们家。我姑父叔伯兄弟六人,他排行老五。从小就过继给本家族没有男孩的伯父。他们的家里头(指本家族)是个大财主。家有良田千倾,家产万贯,人口不下百余口。前后两处院,都是砖瓦房,青砖墁地,毛头滴水,建筑规格非常讲究。在他们家的右侧,有一个很大的场院。那个场院不下二三亩。大街门很大,马车可以直接开进场院里。
他们家还有一个很大的油房作坊。这个油房我见过,在三间屋子长的屋子里,靠北墻根放着一根足有一米多粗的大木头。将这根大木头的大头用滑轮搅起来,下面放上用麻布包起来的榨好了的混合油。如果榨的是芝麻或胡麻就叫作“麻酱”;如果榨的是大豆就叫作“豆醤”。然后将那根大木头放下来,在强大的压力作用下,纯净的油就被挤压出来了。如果榨的胡麻就叫“胡麻油”,咱们北方人大都吃大都吃胡麻油。如果榨的是芝麻,就叫香油。如果榨的是大豆,就叫作豆油。东北人大都吃豆油。南方人大都吃菜籽油,山东人还有吃“棉籽油”的。葵花油也很好吃。剩下来的,如果是用胡麻或芝麻榨的叫作“麻椮”。如果是用大豆榨的叫“豆饼”。它们都是很好的有机机肥料。给烟叶或蔬菜施追肥都是很好的有机肥料。
施追肥的方法是在烟叶或蔬菜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在距离它们的根部十来公分的外围挖上一个弧形的沟,在沟里撒上事先磨好了的麻惨面,然后用土埋起来,这样就能促进烟叶或蔬菜的生长。在我们家乡一带管这种农活叫作“奶烟或奶菜”。意思就是中间再给它吃口奶,让它长的更快。但是在三年困难时期人们想吃都吃不到。
有一年他们家里头三奶奶(103岁)死了念大经。两班吹鼓手,一班和尚,一班道士。开大吊大闹三天,光穿身孝的孝子们就有一百多口。还有长土,老妈子,丫鬟等不下二三十人。各家送的帐子几乎挂满了所有的屋檐下。做各种纸活,十几个能工巧匠整整做了一个多月。什么童男童女,站灵人。金山,银山,阴阳宅等。阴阳宅的院子里还有多少正在干活的长工,老妈子,丫鬟。另外还有许多直径大约三四十公分的大绣球。用竹杆挑起来,挂在上面,五六个连成一串,非常漂亮。
我在前一篇文章里面曾经谈到过北辛堡反动小地主刘恒谋他老伴死的时候念大经的一些情况。但是跟他们家相比,就差远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有两点。第一点是小人送灯。第二点是放宴口。
1、小人送灯
小人送灯就是在大街上,用高桌搭起两个很高的台子,中间距离大约有30多米。上面拉着两根绳子,绳子下面隔二十来公分挂着一个用纸糊的小人,小人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把事先做好的贡品,放在小人手里端着的盘子里,拉动绳子,使小人随着绳子的走动,把贡品送到那头。那头有人接下来,摆在灵堂前。
小人又从这那头返回到这头,再把这头做好的新的贡品端上,送到那头。就这样来回走动。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
2、放宴口
他们家的灵堂停在北屋。在南屋房子前面主禅师身坡袈裟,头戴八卦,坐在高高的台子上面念经,扛发各方鬼魂。
下面两边屋沿下站满了和尚,道士和吹鼓手。他们不停地在吹拉弹唱和念经。院子中间跪满了穿身孝的孝子们。他们一个挨着一个的都跪在地上。
从南屋里将做好的各种贡品端出来送到第一个孝子的手里,第一个孝子将这个贡品往头上一举,再送给第二个孝子手里。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就这样来回传递,一直传到灵堂前。在灵堂前都摆满了各种贡品。
出殡的那天,棺材外面有棺椁,要用三十二个人抬。各种仪杖几十筒走在最前面。后面紧随着的是吹鼓手,和尚和道土。随后是棺椁。再后面是穿身孝的孝子们。男人们中年人骑马,老年人坐车,青年人徒步走。女人们中年人坐车,老年人坐轿,年轻人徒步走。边走边哭,哭声连成一片,发出各种不同的声调。整个队伍占满了一条大街,上百米长,好不热闹。就跟红楼梦里可卿出殡时的那种场合差不多。
当时我大姑家全家穿身孝齐出动。我大表嫂跟死者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她早晨起来还要先擦上颜酯抹上粉,跟随着那夥孝子们一起哭。别说她一滴眼泪也没有,就是真的流出一滴眼泪来,她还怕会冲掉她脸上的颜酯粉呢!
当时我娘去给她们家看家门子。我爹带着我参加了他们家开吊和出殡等各种仪式的全过程。当初我爹还跟我说:“要是给我们一条腰带,一个孝帽子的话,我系那条腰带,你戴那个孝帽子。要是光给一条腰带,就我系上就行了”。结果人家什么也没给,而是只给了一朵白花。
大姑(1896~1978)
我姑姑家和她们家里头相比就差远啦。但是他们家也很富。四合院,砖瓦房,猫头滴水,建筑风格非常讲究。正房五间,门窗前墙完全是木工雕塑艺术。东头一间是我大姑老俩口的卧室。卧室里的大镜子不能照人,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图案,就相当于一个盆景。在她们卧室的门后面还挂着一把三弦。我姑夫闲暇无事时还会取下来抪拉几下子。有时候高兴了还会开口唱上几句。可惜没有弹琵琶的歌女跟他配合,要不然就是一对很好的苏州评弹。
在他们家的卧室里下还挂着我父亲年青时的照片一张。他们的外屋地是两间连在一起的,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很大的屏风。
姑父
西头一间是她们家的老太太住的,尽西头一间闲置不用。他们家院子很大,完全是30公分见方的青砖墁地,非常平整。南房也是五间,但一般闲置不用。东西房各三间,是儿子和儿媳妇的卧室。在南房的东南角上开了一个正门。门外有花墻围栏。但他们一般不走此门,而是在门洞里搭了一个鸽子窝。里面住了一窝鸽子。他们一般都走二门,二门设在东山墻角处。他们家后院是场院,场院很大,可以把大车直接开进去。打场,晾晒粮食,堆放柴草都在这里。场院的东墙根处还有三间破柴草房。他们家还养着一条大黄骡子。有大车也有骄车。大车可以直接走大门,赶到场院里。
1943年我大姐结婚,就是我二表哥给赶车接送的客人。他们还帮助我们家拉过土、送过粪,拉过庄稼。
他们家有菜地,庄稼地,水稻田,还有梨园果园等不下百亩。农忙季节还雇着几个长工。但主要农活还是他们自己动手。
我姑姑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分别叫刘福田,刘公田,刘树田和刘瑞兰。就在她们家里头出殡后没几天,村子里征兵了。全村五个名额,凡符合年龄的年轻人都得去抓阄,谁抓着了谁去当兵。当时是我姑父去给抓的阄,结果抓了个实阄。全家人哭成一锅粥。
我大表哥应征入伍了,当的是伪军。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他成了八路军的俘虏。转身一变又当上了八路军。不幸的是又让日本鬼子给抓回来了。这下可完了。五花大绑,托谁求情都不行。后来托他们家里头四大爷给求情,因为他跟伪军的头领有联系,能够说上话。在伪军那里这个人情倒是求下来了。但是伪军得听他主子- -黄军的命令。最后还是让日本鬼子兵用刺刀给挑死的,死的很惨。当时日本鬼子的刺刀都刺弯了。儿子死了,儿媳妇也带着她女儿嫁人了,可想死了我姑姑和我姑父。
我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带着我去我大姑家。现在就把我记得的几件事介绍如下:
1、韭菜馅煎糕
我小时候是不吃韭菜的。一次我父亲带我到我大姑家时,他们中午给我们吃韭菜馅儿煎糕。我跟我表妹在场院里玩儿,我就下定决心中午不吃饭。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怎么叫我都不回去。后来我三表哥端出一碗大米饭来,坐在二门口说:“你可以吃白干儿”。
我既然下定决心不吃饭,你吃什么我都不回去。他们只好把饭给我留在鍋里。等到我那个牛脾气劲过去了,还是把米饭吃了,反正我是不吃那个韭菜馅。
我父亲当时非常生气,但是在我姑姑家他不便发作。临走的时候,他们把我们送到大门口。我姑姑说“先把孩子抱上驴背吧”。我父亲说:“先让他跟着走吧”
可是等我们刚刚走出村儿,我父亲的鞭杆子就在我的屁股上抽上了。他一打,我就赶紧往前跑,我父亲就在后面追。反正我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他打不着。
我父亲当时手里还拉这个毛驴,他把毛驴栓在树上,继续追,我就赶紧跑,反正不让他追上。他也不能再继续往前追了。最后还是我父亲作了妥协。
他说:“你过来吧!我不再打你了”。我这才试探着慢慢的走过来,我害怕他再打我。结果他没再打我,而是把我给教训了一顿,然后把我抱上了毛驴背。
我们这才回到了家里。这是我从小第一次挨我父亲的打,也是我今生以来唯一的一次挨打。
2、割水稻
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只记得是个水稻成熟的季节,我二表哥在他们水稻田里面割水稻。
我在岸边玩,小孩子淘气,我把别人家的水稻给割了一把。这时候我二表哥就批评我说:“你怎么去割别人家的稻子呢?快给人家放在田埂上,別叫人家说咱们偷人家的水稻。顶大说是谁家的小孩儿淘气。小孩子不要养成这种坏习气。这对我的印象很深刻。
3、放牲口
记得有一年夏天,也是农闲季节。我和我三表哥骑着他们家的那条大黄骡子到野外慌草地里去放牲口。牲口在草地里吃草。我们就在大沙河的树阴下玩。
有时候还会上树去掏麻雀,玩的可惬意了。在那个大沙河的两边都是梨园和果园。有个果园家的主人,把他们家成熟了的黄杏摘了一草帽兜,让我们吃。让我们以后不要去祸害人家的东西。但是下午回家之前,先要割一大麻袋青草回来,以便牲口晚上吃。还有一天下午,我们出发的稍微晚了点。我三表去邀他的小伙伴一塊走,可是人家已经出发了。我三表哥一着急,出来就骑上那个大黄骡子的脊背。没吭声,就拿他的镰刀把在那个大黄骡子的屁股上啪啪就是两下子。
那个大黄骡子奔奔儿扔了两倔子,把我们俩都从骡子的脊背上扔了下来,可牠一步也没往前走。我们知道这是因为我们没发口令就打了牠,这是我们做错了。
所以我们从地上爬起来,再摸摸那个大黄骡子的脖子,然后再骑到那个黄骡子的背上,喊了一声“哒”!这时那条大黄骡子就继续向前走了。
4、送饭
1946年秋天,为了躲避战争,我和我父亲到到我大姑家里去躲避。有一天,我姑父和我二表哥正在他们家的杨树林地里割玉米。
那块地距离他们家有五六里路,所以中午饭要在地里吃。送饭这个活就落到了我的身上。那年我才十岁,当时让我赶着他们家那个大黄骡子拉的车。把饭用网兜兜起来吊在车辕子下面。让我赶着车去给他们往地里送饭。那条道很窄,只能通过一辆车。事情也真巧,当我走到半路上,正好从对面来了一辆拉着庄稼的大马车。按规定空车是要给货车让路的。
所以我就尽量地把车往右侧的路边上靠。那个大黄骡子也很听话,牠也懂得人言兽语。你叫牠停下来你就喊“喩”,你叫牠走,你就喊“哒”。往右靠是“吚右”,往左靠是“嗥嗥”。这时候我就按照这个口令把车尽量的往路边儿靠,好让那个车走过去。
饭终于送到了地头,我二表哥赶紧把车接过来。把饭取下来,然后把车卸下来,让那个大黄骡子在地头去吃草,他们就开始吃饭。下午他们又干了一下午的活儿,一直干到晚上。他们又把那个车装的满满的一大车玉米稭。在大车辕子前面有两条大绳。把那两条大绳从上面拉过来,在后面有一个叫“牛样”的弯弯的东西,然后用一条绞锥绞紧,挽上一个特殊的结。这样玉米稭就不会掉下来了。让我坐在那个玉米稭的上面,他们就把车赶回了家里。
有一天我们正在家里忙着,就听到外面有枪声,枪声由远而近,由密而稀。我们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我三表哥胆子大,他就从大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前面有几个伪装好的八路军一面往前跑,一面还在往后面打枪。后来他们跑远了,枪声也不响了。这时就看到大队的步兵整齐地从街上通过。这就是蒋介石的中央军。仗打完了,我爹就带着我返回我们家。
回来后我们就听到村子里有人说当时中央军打到村边时,看见村边有防御工事,不敢前进了。就向村子里开枪打炮,打了好一阵子。
村子里有几个老年人一块合计了一下,说就这样打下去,村子里遭受的损失太大了。于是就有一个七十多岁老头出面用杆子挑着一件白上衣。一边摇一边向对方喊话,“你们别打了,八路军早就跑远了”。前面看到了白旗,也听到了喊话声,于是枪砲声就不响了,中央军就开进了村。我们那里就成了沦陷区。
战争年代,老百姓过不上几天安生日子。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走。八路军的势力越来越大。日本鬼子经常进山去“剿匪”。双方处于互相拉锯的状态,日子过的很不太平。
有一年冬天,我大姑她们一家子都搬到我家来住。因为我们家距离县城比较近,相对比较安全些。家中仅留下一个老太太看门。我二表哥刘公田结婚就是在我们家里办的。他们在夜间偷偷的把他们家的粮食,衣服,布匹等都运到我们家里。我记得光花生就在我们家的东屋地上堆了十几麻袋。
大儿子当兵送了命,二儿子可千万别再去当兵了。可是愈怕啥愈来啥,为了躲兵役,我二表哥一秋天就躲藏在场院的稻草躲里睡觉。
冬天到了,天气实在太冷了,躲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什么动静。我姑姑心痛儿子,就说你回来睡吧,可能没什么事儿了。你说巧不巧,就在那天半夜里,突然门窗上堵满了人。“刘公田快起来,跟我们走!”一种急促的命令声,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穿上衣服跟他们走了。还好,当的是八路军。整天跟随着游击队转战在大山里。有时夜间也下山来办事。有一天半夜里就听得外面有轻微的叩门声。
“舅妈开门呀,我是公田”。噢!听出来了,急忙起身开门,迎接进来。只见他穿了一身八路军的军装,倒还整齐。“舅妈,我们是下山来执行任务的,顺便到家来看看您。请转告我爹妈,就说我在外面挺好的,请他们老人家放心。我娘给他炒了碗米饭吃,吃完后他就急忙的走了。
日寇投降后,来了遭殃军,还在找你的麻烦,蚕房营大乡明明知道刘公田当了八路军。硬说是我姑把她儿子给藏起来了。非要叫她把儿子交出来。我姑说:“人不是叫你们给抓起来了吗”?他们不干,又把我三表哥刘树田给带走了,押在大乡里,叫我姑他们拿人来换。上哪弄人去呀?关押了几天,看看没指望了。把老三留下吧?人还太小,那年他才十五岁,还不够当兵的年龄,只好把人又放了回来。
终于盼到了解放,土改开始后,我大姑家按政策应该定为富农。还多亏儿子当了八路军。他家是军属,被定为上中农,这才没有分他家的财产和土地,这又沾了儿子的光了。我二表哥解放后在河北省娘子关服役,看守一处军粮库。
1950年我三表哥结婚时,我二表嫂看到各家的亲戚都已到齐了,唯独不见她丈夫,心中实在憋的谎。可是我二表哥由于官身不自由,一时半会回不来。
在我们家乡一带讲究吹房。即请来一班吹鼓手,在结婚的头天晚土,在新房里吹拉弹唱。不仅用锁纳,还要开口清唱。这面新房内正热闹非凡。那边屋子里出事了。我二表嫂闹腾起来了,嘴里不停地说胡话。我姑姑以为是什么先人附体。她以为是她死去的大儿子刘福田回来了。于是拉着儿媳妇的手“你是福田吗?你有啥事?跟娘说说”。
“啊!你把我当成你儿子了?你想的挺好”。后来我不知道怎么那亇劲慢慢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中午都拜完天地了,下午我二表哥才从部队上赶回来。夫妻相见,这事就算过去了。
后来我爹还带着我二表嫂到媳子关去看过我二表哥。转眼来到了1959年,当时我正在保定上农校,我二表哥回家探亲,路过保定时还到我们学校去看我。我领着他参观了我们的农场。
可是事情就那么不凑巧。人常说“六月天,小孩子脸- -说变就变”。出去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回来的路上突然就下起雨来了,把我们俩的衣服也给淋湿了。晚上我二表哥临走的时候,还没走到火车站,就又下起雨来了,把我二表哥所带的两套衣服全给淋湿了。
再后来我二表哥复员回家了,一家人终于团圆了我二表哥一生有四男一女。老大叫金锁,大号刘永泉。老二是女儿,小名叫金荣,大名叫刘永珍。出嫁到宣化。
这是她丈夫
老三刘永江,五十多岁时车祸身亡。老四刘永德。老五小时候病亡。
我和我大姑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1976年5月,那时正是我继母去世的时候,我回老家处理丧事。我把我的家产包括房子一切都卖光了,准备带我父亲到油田安度晚年。
临走时,我父亲提出来要到下营去看看他那老姐姐。我满足了他的要求,带着他来到了下营我姑姑家。那时候我大姑耳朵就聋的厉害,我们说话就很困难了。1978年我接到了我二表哥从老家发来的一封信。
信里说:“我们已经把我母亲养老送终了,请您放心。享年八十二岁”。我最后一次到下营是1996年,那是我刚退休的那年,我回了一趟老家,下营我是一定要去的。那时候,我三表哥家住在靠近110国道的北侧。他孙子正在村子里面搞竞选。为了当上村干部,他花10万块钱给乡亲们送油、送肉、送鸡蛋。
一旦他被当选了,多少倍的往回搂钱。那年我三表哥64岁,比我大四岁。可他的重孙子都会可地跑了。而我的孙子那年才三岁。那时候我二表哥老俩口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儿子刘永泉主动的跑过来看我。他还邀请我到他家去吃饭。我由于时间紧迫,未能应邀。他又请我到他们家去坐一会儿。都11月份的天气了,他还把保存的挺好的巨峰葡萄拿出来让我吃。那时候我还想到延庆我表妹家去看看。是我二表哥的四儿媳妇,用三轮车把我直接送到延庆我表妹家。
提起我表妹我还得多说几句,我表妹刘瑞兰比我小一岁,我们两个是从小一塊玩大的。早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被他们的班主任白国宝老师看上了,后来她就嫁给了他。她丈夫比她大七岁后来白老师调到延庆县完小任教。于是她就随同丈夫一塊来到了延庆县居住。她这一生为白家生下了二男三女。老大白义忠,老二白义贤,大女儿白丽娟,二女儿白丽轩,小女儿白丽妍。
我大姑、我表妹和她的大外孙及外孙女合影
1996年我去的时候我表妹家住在延庆县郊区的一处平房里。她家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的花池子里还种着韭菜。都11份的天气了,她还把院子里的韭菜割下来给我吃了顿包饺子。第二天她领着我在延庆县城里面转了一圈。她还带着我参观了她们白家的老宅子。我临走的时候,她还用三轮车把我送到延庆汽车站。
2002年她还协带着她的一家七口一起到油田来看我。
包括她大儿子白义忠俩口子,二儿子白义贤俩口子,还有她小闺女白丽妍等人。她们是由她二儿子所在的银行里给他们出了一部中轿车一起来的。
那时候她还送给我由她一针一线纳成的一双鞋垫和一个她用废旧布尖精心对制的椅子坐垫。
我儿子把他们安排在胜利采油厂招待所里居住,为他们开了三个房间,而且事先还付了定金。她们老俩口就住在我家。
第二天我老伴和我表妹还在一起合影留念。
前排左我老伴,右我表妹,后排左起依次是我表妹的二儿媳妇,大儿媳妇和她小女儿。
第二天中午在我女儿开的大洒店里招待了他们。下午我儿子开车带着他们游览了东营市的主要市容。因为回来的晚了些,公路两侧的路灯已经亮了。他们深有感慨的说:“没想到东营市的夜景比北京的王府井大街还要好。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走了。当我儿子到酒店去结算时,他们事先已经把所有的一切费用全部都结清了。酒店又把我儿子为他们交的压金又给他退了回来。
我们下一次回老家是2005年国庆节放假期间。由我儿子开车带着我们一家五,包括我老伴,我儿媳妇,还有我孙子。我们国庆节早上六点钟从东营出发,中午12点就赶到了延庆。我们在延庆的一家饭馆里吃了一顿中午饭,吃的是莜面炒傀儡。
然后我们来到了延庆跑马场玩了半天。我儿子还带着他儿子骑着马沿着跑马场转了一圈,然后我们又进行了投嘝和射箭活动。等赶到延庆我表妹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在我表妹家由我表妹的二儿子出头,在延庆县城的一家很出名的大酒店里面招待了我们。他们全家人全部出席参加了这次宴会。
右边是我表妹夫
中间是我表妹
这是我表妹的儿子和女婿
这次去我表妹已经住上了楼房。她们家一共分了三套。她们老俩口住一套,她大儿子住一套,他闺女住一套。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出发了,经过龙庆峡,古崖居,然后赶到了我的故乡北辛堡。自那次聚会之后我们的联系就没断,经常打个电话互通情报。后来我还和他儿子白义忠还接通了微信联系。他不断的将他母亲的生活及身体情况告诉我。他还说他们在张三营那地方买了一处房院。夏天天气热了,她们就都到那里去避暑。
冬天冷了就回到延庆居住。但是去年他告诉了我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有一天他母亲正在床上坐着,突然就歪倒了,胳膊骨折了。送到延庆医院去医治,第二天又发生了大面积脑梗。后因抢救无效,于5月19日去世。享年八十五岁。
然而我们的微信联系并没有因此而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