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忏悔意识和青春激情在许多中国现代作家的创作中都曾留下过或深或浅的印记,而唯有在巴金的艺术世界里保持得最为强韧、持久,这使人们不得不对作家的人格、他所处的文化氛围和社会历史进程做一番综合考察。
【关键词】 巴金;风貌;艺术;人格;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37-0034-02
中国现代作家的中国式的忏悔意识是在五四运动以后,在“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和西方文化的影响与渗入的总体格局中产生的,它继承了中国传统的内省意识,又借鉴了西方忏悔意识,并加以融会贯通,从而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一、文学是人格的投影
人格是个体内在心理物理系统中的动力组织,它决定人对环境顺应的独特性。人的气质、能力和性格构成了他的人格整体。人都是在人生早期形成他的人格雏形的。留在巴金“最初的回忆”中的是广元县衙门内的两年生活,那时巴金只有五、六岁,优裕的生活和母爱的温暖使他得以无忧无虑地成长,心理健康,内心世界丰富,除了一般作家共有的易感、早慧的心理特点外,大概是由于母亲和其他女性(姐姐、女佣和丫头)的影响,巴金还早早地萌生了生命意识:他为自己心爱的大花鸡被宰杀而伤心、不平;第二个妹妹出生时的啼声,在巴金的心里也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看见堂勇们把蚕蛹用油煎炒了,拌着盐和辣椒来吃,他也要不由地想:“做个蚕子命运也很悲惨呀。”可见,童年巴金对生命的认同是无条件的,他把自己的爱与同情遍施于一切生命形态。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自然在巴金心中也产生了自由意识。总之,巴金与生俱来的心理倾向,经过早期生活环境的陶冶,形成了珍惜生命,热爱自由的情感格局,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一格局多次受到生活中发生的种种变故的侵扰。
首先是死亡。女佣杨嫂的病死在童年巴金心头掠过第一道阴影。巴金“就像前次哭大花鸡那样”,狠狠地为她哭了一场,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仿佛没有一个人觉得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接着,母亲、二姐和父亲的死又不期而至,他们带走了人间最可贵的亲情,把寂寞和孤独留给幼年的巴金,加浓了他的忧郁气质。
其次是家庭生活的痛苦。1911年,7岁的巴金随辞官的父亲回到成都老家,在新的环境下,继续着童年的生活,不久发生了辛亥革命,外面的兵变在古老的封建宅院里起了一阵骚动,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儿孙们剪掉了辫子,祖父以封建遗老式的悲哀送走了最后一个王朝。不料,继之而起的军阀混战,却让人们领略了“枪炮声、火光、流血、杀人,以及种种残酷的景象”,生命“时时在死的边沿上盘旋”。不管是因战乱还是因疾病、死亡的威胁及死亡本身无疑都是对生命的否定,巴金经受了一次次的打击,咀嚼着痛苦和无奈。在这个家庭中,最让巴金感到痛苦的还不是对生命存在的简单否定,而是对生命的扭曲和摧残,对自由的束缚和压抑。他说父亲的死“仿佛给我拨开了另一只眼睛,使我看清楚了这个富裕的大家庭的另一个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