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写作,有一位没有留下姓名的匿名网友在我的博客中这样留言道:“古典主义现代诗歌写作,在一定历史时期具有某种进步意义,曾推动诗歌写作做过一定贡献的方法称之为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诗歌有根本性不同,具体说是历史流派与先锋派、印象派,意识流、超现实主义为界。为此有古典三回归口号,回归现实,回归传统,回归大众。”这位网友的观点我表示赞同。诗人程维创作的这些古典主义现代诗歌就符合这位朋友给出的定义。
比如程维的《长安,如果你同意》:
宫廷的月亮为皇权独占,李白的长涎
也只是讨好月色的诗篇
只有青楼之月才为广大市民和进城打工的农民兄弟所有
现实、传统、大众,全部在这里得到体现。过去与现在,都是如此。为什么会是这样?诗人在反思着。正如上文所说的“他站在找寻历史思考的角度,以历史为着眼点来描述现实,并审视人性的痼疾。”
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游者的缠绵
送君灞陵亭,那依依的垂柳正挽留着将离开的行人
长安的缠绵,一根柳枝可以圈住一个行走万里
不回头的心
不是你的雄伟的宫殿,肥艳的美人
而是这看似弱不禁风的枝条
就使我抬不动脚,要多留几天
把腰包里的银子在长安的酒家和青楼里挥霍殆尽
这两小节诗歌作品比较特别,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这里,诗人程维这里用了“折柳”这个典故,在现代诗歌作品的创作中一般不提倡像古典诗歌那样用典故,而诗人程维却突破这个“一般不提倡”,恰到好处地在诗歌作品中用典故使这首诗歌作品回味无穷。古代离别的时候,往往从路边折柳枝相送。折柳代表一种习俗、一个场景、一种情绪,折柳几乎就是离别的同义语。“柳”与“留”谐音,赠柳表示留念,它能唤起一连串具体的回忆,使人们蕴藏在心底的乡情重新激荡起来。北朝乐府《鼓角横吹曲》有《折杨柳枝》,歌词曰:“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下马吹横笛,愁杀行客儿。”歌中提到了行人临去时折柳。这种折柳赠别之风在唐代极为流行,于是,柳枝和离别就有了密切的联系。
另外,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诗人程维在这首诗歌作品的创作中兼顾了形式与节奏。对于现代诗歌,有时形式和节奏可以作为对语言的视像功能与声音功能进行合理的开发和利用,可以使思想情感的表现产生建筑美和音乐感。艾青在《诗论》中谈到:“一首诗必须具有一种造型美;一首诗是一个心灵的活雕塑。”形式上的对称能造成均衡,参差有利于感情抑扬顿挫跌宕起伏;整齐能显示庄严,长短不拘看上去生动活泼。
此外,不同的建节建行形式,还能取得静与动、弱与强、省略或突出的效果。节奏既诉诸心灵又诉诸听觉,十分有利于表现情感的消长起伏。仅以复沓为例,它就很能起到思想情感的展开与强调的作用。下面,我们就挑选《长安,如果你同意》一诗的其中几小节来读:
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我
让我把大雁塔的一缕风声带走,不动你的一砖一瓦
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我
让我把曲江池的一粼波光带走,不减少你的丝毫盛景
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我
让我把大唐芙蓉园的一点春色带走,不摘你的一花一叶
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我
让我把华清池的一朵红莲摄走,留下灵魂的底片
在这里是通过“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我”的复沓,使思想感情能在前进中回归,又在回归中推进;既帮助了情感更为充分、曲折的表现,又为读者提供了回味的时间;既有利于思想感情价值的充分显示,又有利于这种价值的接受。另外,诗人程维在这首诗歌作品中用“长安,如果你同意,请不要拒绝我”进行复沓中的前进与回归,既意味着强调与突出,又意味着不断进入新的层次;既是集中,又是丰富与开展;既是陶醉,又是清醒。
正因为如此,凡是优秀的诗人,都很重视节奏的作用,比如诗人程维。叶芝曾经在他的《诗中的象征主义》中很精辟地谈到过:“节奏的作用是延长沉思的时间,这是睡与醒交融的时间,一边用变化来保持我们的清醒,一边用单调的感觉诱导我们到出神状态,使我们的心智在其中从意志的压力下获得解放,以种种象征的姿态显露出来。”
所以,诗人程维的这首《长安,如果你同意》诗歌作品有两处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一是用典;二是复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