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人程维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创作中,他的这种“潜意识的幻想以及时间和空间跨越能力与他的语言组织能力”随处可见,成了诗人程维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的独特风格。如果说其他风格的现代诗歌具有一砖一瓦一丝不苟的建筑性的话,那么诗人程维的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则像一阵长风的音乐性。正如埃兹拉·庞德所说:“不要说话,让风说话,天堂就是一阵风。”这句话今天用在这里,几乎就是对诗人程维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的最好的总结。
把自己的情感幻想跨越,寄寓于古代的时空幻想跨越,这是诗人程维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的一个显著特色。
比如他的《千年在望:致两千年书》一诗,以孔子的“逝者如斯”作为引言开篇:
当我说出千年
漫长而浩瀚的空间
张开在眼前
时间的老虎和火焰,万树梨花
一千把利刃
光芒追逐光芒,奇迹或灰烬
死亡与新生
我无法预知会有什么
在新的千年出现,但它为一切
提供了发生的可能
千年在望,恢弘的时间带来一切
又把一切拿走
让它在新的时间里更生
在第一章的这几小节诗歌里,诗人程维直接用到“千”字就达四次。诗人在千年大时空的跳跃中,跨越了时空的界线,掘发了“让它在新的时间里更生”的人类共同感觉。
但是,在宏大的时空跨越中发掘人类共同感觉的同时,诗人程维也非常注意自我情感的跨越。
巨大的时空广袤的人群
没有谁能活上千年
我们却有幸跨越千年这道漫长得足以
使历史更迭生命轮回的门槛
如一道闪电
在这个时候,我们跨越
只一个动作就这么简单
甚至不要动作,千年一瞬
在眼前经过
不是我们过了千年
是千年恰好从生命中经过我们
在这一章的这一小节中,诗人程维又有意地将自己推入“在眼前经过”的时空跨越之中。这种“在眼前经过”的跨越,以主观的浪漫主义色彩为基本格调,塑造出了一种诗人幻想中的千年意象:“没有谁能活上千年”,“我们却有幸跨越千年”,“不是我们过了千年”。在跨越的极度幻想中,又从幻想回到现实:“是千年恰好从生命中经过我们”。
诗人程维对千年幻想的跨越是很独特的,他不仅把自己置于千年的幻想之中,而且还借助诗歌中的女神和大地上的人们来巧妙地完成他千年幻想中的情感跨越。
一座雪山喂养千年
大草原上野花绚烂
千年的女神吹气如兰
放逐梦想与羊群
来自大地的人们,我的美丽姐妹
她们的肌肤是黎明
赤裸的天空,仙女是它飘动的云
高翔千年的翅膀
终于赶上了飞天
诗人程维把“一座雪山喂养千年/大草原上野花绚烂”那份情感以“千年的女神”和“放逐梦想与羊群”度之。而在这千年的跨越的情感传递之中,使那本来无心的仙女,也不禁“高翔千年的翅膀”来,“终于赶上了飞天”。
在这里,不仅集中展示了诗人程维的幻想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以及通过这两种能力展现出来的诗人的个性,还有意地将自我置身于情感的时空幻想跨越。这在诗人程维的很多诗歌作品,特别是经典长诗《我要到唐朝去》和这首《千年在望:致两千年书》诗歌作品中都表露得非常明显。可以说,这是诗人程维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特色的一个重要的特点。
千年如炬,从时光的利刃上经过
化作片片白雪闪逝一寸寸光阴
众神不可挽回
没有谁能活上千年
只有千年不化的雪山
没有谁能活到千年
但可以使名字千古流传
使生命镌刻千年史卷
使爱情优美千年诗篇
我们无法从一开始抵达千年
但可以在有限的人生中努力
让生命向一千年延伸
在诗人程维新古典主义现代诗歌里,最有特点的是潜意识的幻想和时空跨越。比如这首诗歌作品第五章的这一小节:
千年在望
不可知的彼岸。巨大、悠远
像一种神明
一扇崇高的门
打开肉体击穿百代
来自时间的力量千年不变映照雪山
大地上升起的袅袅炊烟
与生命的形体同步上升
风,把霓裳掀开
带走流浪的云。巨鹰高蹈
空中布满了飞翔的声音
正如前面所说的,以我们今天的观点来看,诗人程维的这种潜意识的幻想和时空跨越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程维也肯定不是那种随便涂涂改改的诗人,其生命的张扬必然导致其写作方式的激情化。
诗人程维的一些诗歌作品的写作一定是不经意的,这是他的才华所在。
河流上的月亮
雪山上的阳光,见过千年
而我与千年相遇
如同一个婴儿见到了
不老的天神
让我说,你好
请赋予我健康、美和时间
我会献上伟大的抒情
花草、舞蹈和诗篇
假如世界给我千年
我必将追随优美的飞天
与千年共舞
让岁月击中忧伤。仙乐翩翩
在千年的时空里穿行
和人群相遇
到达黄金的彼岸
在这里,我们完全被程维的诗歌语言和幻想的震撼力所征服,沉浸在诗歌作品中那瑰丽的幻象之中,这是诗歌作品的主题部分。这里的幻象已经具备了独立的艺术价值,我们将这首诗歌作品中一句一句地读下来,欣赏着诗歌作品中的画面,感受诗歌语言回肠荡气的节奏。
但是,当我们读完之后,会突然发现潜意识的幻想以及时间和空间跨越,在他的这首《千年在望:致两千年书》诗歌作品中,是作为一种修辞手法而存在的。这样宏大的修辞手法的出现着实令人吃惊,好像在其他文学作品中未曾见过,也不曾在任何文学理论书籍中读到过这样的修辞手法。
这就是诗人程维的诗歌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