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价值多元化的今天,日常生活中的语言轮番上场,阻止了诗意的世界在人们的生活中展开,而这个时候最需要诗人来体现其自身价值,用其诗意的思维拆散词与物的惯常,重建词语世界的诗性秩序;与此同时,诗人还肩负着整合当下无序的观念态势,重建价值体系的神圣使命。至于如何重建词语世界的诗性秩序,寻找惊奇的比喻和意象来构筑诗的大厦,就是一种基本的创作策略。诗意世界的搭建,就是对世俗世界的一种颠覆和再造。正因为如此,美国诗人罗伯特·佛罗斯特才大胆断言:“最主要之点在于,在诗中,说的是一件事,指的是另一件事,或者借用另一件事来说一件事。”虽然这话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片面性,把复杂的诗歌作品构成因素和创造现象简单化了,但在诗歌作品的形象都是比喻性的这一点上却是真理。
诗人程维的诗歌作品中的比喻和意象的意蕴丰满是令人称奇的,因为一些奇特的比喻的出现,诗歌作品就不时闪现艺术的光芒。
比如他的《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使
各种物欲获得满足的商品圣殿
从手到手,中间传递的
是激情。消费的抵达
商品的根,五光十色的物质世界
布满一个现代人的感官
在这一小节诗歌里,“各种物欲获得满足的商品圣殿”、“从手到手,中间传递的/是激情。消费的抵达”、“布满一个现代人的感官”等句子中的比喻,富有鲜明的质感,使人对购物中心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用区域或楼层展示
物以类聚。在这里得到完美论证
时装在玻璃上出售四季。永不打折的
美,倾情于夏日
丽人是商品中的穿花蝴蝶
斑斓的翅翼扇动诗意
拟人和比喻轮番使用,更是让诗歌的词语重建充满了诗性的美。“时装在玻璃上出售四季。永不打折的/美,倾情于夏日”,吸引着漂亮的女郎在商品中穿梭,“丽人是商品中的穿花蝴蝶/斑斓的翅翼扇动诗意”。
自动扶梯加速缩短顾客与商品的
距离。只有钞票
才能让我们得以拥有和深入
化妆品暗藏一种男人的温柔。让
时间在女性的美上暂时停止:怜香惜玉
淑女款款,自选一份美丽
加入时尚的万千姿色
名牌:以高昂为代价把你包装成绅士
家用电器期待以最新科技
用电接通顾客的消费心理
食物的包装精致到你胃里
人类才智在自欺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这里,描写化妆品,诗人程维比拟为:“暗藏一种男人的温柔”;“名牌”的包装,形象地喻示了昂贵的商品包装在你身上如绅士一般;“家用电器”的最新科技,则形象地喻示了用电接通顾客的消费心理;“食物包装”的自欺欺人,又形象地喻示了人类虚荣的心态。
在购物中心出入
人人都自称是购物者
唯有钱才能确认:谁是上帝
诗歌的最后,比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诗人程维以讽刺性的比喻“唯有钱才能确认:谁是上帝”,将诗歌作品主题思想进行了升华。读者可以就这一诗句产生多种联想,不仅仅是在购物中心,可以联想到很多只认钱而不认人的事情。
在诗歌作品的创作中,丰富而生动的比喻和意象,使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在诗人的手中诗意地展开,这就是诗人程维诗歌作品的成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