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在平时的工作和社会生活中,不仅要培养自己的高尚人格,而且还要细心观察和体验工作和生活中的一切,从而在心灵深处积聚起对于世界的深刻认识。由于诗歌作品的创作均来源于生活,来源于诗人对这个世界的人生体验,所以,诗人的艺术感觉及营造的艺术形象,均与其生活积淀有关。
在诗歌创作过程中,直觉相当重要。正如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所说的那样:“艺术即直觉”,只要直觉到了艺术就已经产生和完成,这也说明在诗歌作品的创作中有着某些规律在里面。我国著名美学家王朝闻在《审美谈》中指出:“直觉作为一种社会的人对客观事物的感受能力,它自身的形成和发展也不是孤立的。”
而艺术的直觉和创作的灵感又往往是一对双胞胎,虽然同属于形象思维的范畴,但它们又是形象思维过程中两个不同的思维现象,它们既相同又有区别。艺术的直觉是在知觉和概念之前的认知活动,它在诗人那里常常是一个单纯的意象,或者是一个简单的场景。创作的灵感则是艺术的直觉之后的心理体验,它带着情绪的亢奋性和紧张感,比艺术直觉中的情绪复杂而强烈。在诗歌创作过程中,艺术的直觉只能促使诗人产生强烈的创作欲望,同时也能诱发诗人的创作灵感的产生。而创作的灵感则能给诗人某种启示,从而会带来一首诗歌作品的产生。
比如诗人程维的《西安的雨下得如此之斜》:
西安的雨
下得如此之斜
把一条长长的北大街
朝一边歪去
秦皇汉武,玄宗贵妃什么的
都在屋檐下斜着身子避雨
在这一小节诗歌作品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主要来自于诗人程维的艺术直觉,一幕幕历史镜头就是诗人直觉幻化中的诗歌作品意象。在诗歌作品的创作中,艺术直觉的幻化往往是点燃诗人情思的导火线。
贾平凹和我
隔着一部汽车
他说的秦腔
如车体排出的废气
在这里,“他说的秦腔/如车体排出的废气”,人说的话怎么会“如车体排出的废气”?这是因为诗人程维的感官互通了,听觉转换成了视觉和嗅觉,所以才有了这些诗歌句子的奇妙组合。感官互通,就是我们常说的“通感”。“通感”,在诗歌作品中是一种常用的表现手法,前面的一些章节里我们多次评论过。“通感”,是诗人的艺术思维被调动起来后出现的一种心理现象,这个时候,诗人的各种感官都沟通了,他们互相挪移、借用,把奇妙的心理意象描写出来。
一双长腿支撑女人的屁股
在钟楼下比较唐朝的丰腴
西安的雨
一直下到咸阳机场为止
从这两小节诗歌作品里可以看出,艺术直觉的幻化在诗歌作品中的具体表现通常是,诗歌作品的句子所呈现的一般都是诗人的心理意象而并非客观直接描写,这一方面是移情手法在诗歌作品中所运用而带来的结果,另一方面则是诗歌作品独特的审美视点所引起的情状。诗歌作品所采用的审美视点是心灵视点和精神视点,即现实世界转化为诗歌作品中的幻化世界时,需要经过心灵的过滤。所以,诗歌作品中的意象常常是客观事物的变异,而与心灵世界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