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士禁不住大哭起来。他的双眼通红,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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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道:
“这是暂时的状况……请放心。”
然而,对医生来说,这绝非寻常的问诊。各方的推荐信和电话使他感到,眼前需要对这位人物进行一次单独的谈话。他的名字并不陌生。阿卜杜·哈米德对他说,你们这些医生啊,我的智慧足以匹敌你们所有人的智慧。他成名已久,多年来的社会贡献与政治地位将他推上杰出人士之列。医生终于想起来了,他跳起来,不停地来回踱步。他曾目睹他领导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游行,他铿锵有力的声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曾希望自己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物,这一梦想自那次游行之后不时地萦绕在他脑际。看哪,如今他就在他面前,身体微恙……暂时病了。不过,真的是暂时状况吗?他的理智上哪儿去了?说出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而诸如这些事情一般都不是在朝夕之间发生的!这一案例不是简单的细菌感染,而是需要深入探究,也许要追溯到母亲对他进行人格塑造的孩提时代!
他翻阅书本,在人类不同形态之本质那页停了下来,这件事确实需要仔细考虑,它是否是一种可以被克服的癖好呢?还是因为经年累月的沉积形成现在的状况?一个明事理的正常人不论环境怎样恶劣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症状。我希望这件事就像我对他们说的那样简单,但我们的工作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他人的。好吧,也许这种病症对我的研究有很大裨益。
他拿起夹着厚厚文稿的黑色档案夹。这是个好机会,幸运之神敲了我的门。我第一次得到了重要的材料,这些稿纸能帮我找到答案。他的朋友(哥哥)证明,在最近的几个月里,他全部的时间都用来在这些稿纸上涂抹书写,也许它们能揭示当时状况的发展。
他开始用手指翻阅那些文稿,各种箭头和标记,密密麻麻的注解和插入成分……他不习惯阅读这样的书写风格,于是陷入沉思。
这些文稿为我提供了新的关注点:革命……叛变,刺杀……策划,变数……这些是什么?我能从中找出重要线索吗?这些材料把他牢牢吸引,他开始重新编组起来。
开头是关于组织革命(最初的规划)。
为了确保成功,我们不得不慎重研究之前的每一次经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清所有成功与失败的因素,使我们在初级阶段就能站稳脚跟。
很显然,有两种工作方式:一种是悄悄地进行,同志们一个接一个秘密地号召,直到时机成熟时,可取得局部的或完整的胜利。
第二种:进行直接而激烈的、轰动而持久的打击,这也许能吓到敌人,但离成功还很遥远。那些最初的策划者倒可能从中实现他们的某些计划。
在阿拉伯历史上有许多类似的例证,从中可以为我们的研究找到关键的切入点,这些例子向我们提供成功与精密策划间必然联系的典型,也揭示局部的成功可能导致慢性失败或直接的终结。
哈瓦利及派:对思想的信仰超越常态,而进入牺牲的最高境界——宗教;取决于信仰与实践和谐统一——途径;重大事件所具备的非凡勇气——许许多多的运动都遭遇失败。原因很清楚,虽然具备积极的要素,但若缺乏政治经验和有计划的策划、组织,最终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的范围取得局部成功。
黑奴:他们对一些事件提出了政治主张,但其纲领不明确,乃至最终丢失了本质——潜伏期太短——快速出击的念头控制了领导人——它所倚赖的要素,正如少数派可以借助的群众的力量那般——他们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没有重视一个道理:进行过精密策划的政治主张可以扩大根基(我们将在之后的盖尔麦兑派内容中看到这一点),在革命中遵循着传统的秩序,不能保卫他们所拥有的土地,盲目地为国家及其政治中心和热点领域服务,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失败——仅仅短短几年中的有限胜利。
盖尔麦兑派:取得了不小的胜利——提出了大众的社会主张。
原则:公正平等——社会和睦,狼把牧羊人当作其羊群的继承者——人们返回到出生时的状态——“我要把恩典给大地上受欺负的人,我要以他们为表率,我要以他们为继承者。”[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