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穿墙而过余音绕梁,一棵树上吊着表情不同的句子,每一张叶片落下都有新鲜的泪水。
长翅膀的人们拖着时间奔跑,你最终跑不过叶片掉落的命运。
打着蝴蝶结抒情方式拒绝尘世,地面上留下的是月光的痕迹。
月华如水。露珠在草尖上也有宏大叙事,经典著作是一艘艘小船。多少仰望在波浪上死去活来,只有大师站在一滴水上乘风破浪。
我无法起航,是因为没有承载大师的,会飞翔的鹅毛大笔。
谁都渴望成仙,路一样步入永恒。我不会这样误入歧途。因为摇摆,我的灿烂总不能绽开。
这不是大师留给书本的传说,也不是道路留给时间的启示。
(选自《花城》2010年第5期)
河流
时间绷紧了河面,往事有不少皱褶,我皱巴巴的人生在河流里沉浮。
连风都穿透了一叶扁舟,可能找不到归于平静的理由,美梦会沿着波纹铺展。
爆发时才认识了沉默,河流把未来还给未来。
这些身边的事,如自己的女人,不需要论争。
站在水里才知道很多人太浅,水做的女人永远不能站在水上挽救水。
就是河水退去,才华枯竭,我也能在现实中行舟和裸泳。城市连表情都做过拉皮,谁又有神奇的大手把河流翻转?
河面写满沧桑和苍茫,每一种水都有三种颜色,有些东西镀了金也会被命运洗白。
常坐河岸的石头是河流的另一种骨头,我和河流可贵在品格里都有似水柔情。
柔水三千可以拯救英雄,河流凭胸怀装得下一个世界!
(选自《诗歌月刊》2010年10月)
午夜的丁香
1.在南方,在水一样灵动的深圳
在南方,在水之湄,临水而居,你一生一世都跟随了浮萍。总有被命运打湿的人,怎么也晒不干身世。
在南方,在水之湄,水洗干净了谁的污点,城市水一样嫩白,历史的脸面水红水红,好像人人都没有棱角,谁做事情又都风生水响。窝棚里的日子湿漉漉、稀拉拉,阳光明媚的上午想不到城市的水深,口杯里的月光照着打工仔的幸福或悲伤,一条一条鱼一样的文字南腔北调虚构着迁徙人生,眉宇之上一撇一捺的方言扯动城市滴着水珠的脉络。
荔枝公园的女性在海风中松了纽扣将自己打开,谁在城市的夜晚把她们水灵灵的人生翻阅,地王大厦有时也水性杨花,杜鹃花水一样娇艳和深情,大小梅沙水做的女人站在水上挽救水。巴灯街发廊门前涂脂抹粉的转灯,转动着水一样的骨肉和似水流年。
历史要记录你时你一定不在现场,改写历史的打工族他们的价值都被海水浇透。
在南方,在水一样灵动的深圳,每一个人都是匆匆过客,每一个人都有水的媚俗水的尊严。
在别人的城市逆水行舟一片汪洋都不见,给别人送稻草的人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的履历和过去都有水分,所有的错误所有的怀想都被水洗白。但因为有期待,日子才如此殷实并哗哗流淌。
(选自“南方散文诗网”2010年11月)
2.女人
女人,一个娇柔又强悍的精灵。梦在玉臂的苍翠中环绕,热带雨林里盛开的春梦。
女人,相思的藤蔓又细又长。情爱的藤嫩绿嫩绿地疯长,魔法般缠绕男人的三头六臂。男人因雄健而孤独。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可以温暖男人一生的孤傲和伟岸。
货真价实的好女人走出来,红裙子的义旗翻卷目光的河流热切如血,飘柔的魔发扯起城池的经典故事。女人的美丽与温柔不能不说是武器或工具。
女人,躁动的情怀里装着一个村庄甚至一座城堡的命运。
女人,挥动玉臂和绸巾的形象凝固一段历史。
太阳花因女人而灿烂,因女人的微笑与愁伤变换出五颜六色的表情。秋天在女人怀里写满人类公共的愿望、清澈和饱满。女人的饱满从东街神秘疯传到西街,女人以糖果或烈酒、秋波的甜蜜、快速与锋利威震城市。
女人跑步的姿势生动过史书,女人走动是召唤站立是海岸,海盗、轮船和海水,宁愿站在美女制造的危崖不回家。
女人可以驾驭天空、大地再移植春秋,可以把最武断最勇猛的男人和强者的人生紧紧把握。
女人走进黑暗便带来了光明,女人真正是一团照耀你心扉的熊熊烈火。
女人,刚刚开放胭脂花心灵的小女人,以日出的胸怀红烛灯的热烈,审视大地逼视人类。
不折不扣的小女人的鲜血一半化成石头,化成石头上的男人部落和满天下飞扬的头发;一半化作温柔的凶恶。
小女人以爱的纯真伤害世界,小女人的伤害也是奖赐,世界因接过伤痛而理智、高大和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