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九九零年到昭通教育学院读书的,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六年了,然学院师友的很多趣事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刚到学院报到时,我见到了我们的班主任许小安老师,感觉他很严肃,不苟言笑,我们心里感到很紧张。但相处下来觉得他很直爽,爱憎分明,对班上的歪风邪气一针见血的指出,从不给谁面子。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他是“刀子口豆腐心的”。他当我们班主任没上什么课,每周给我们上一节“政治课”,主要是开展“整风运动”。他当了我们一年班主任就去华东师大深造了,后来也没回学院工作。
许老师去读书后,学院安排刘岚老师来任我们班主任。刘老师刚从大学毕业分配到学院来,年轻漂亮,思想前卫,心很细,很和善。她善解人意,对我们管理很人性化,总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经常跟我们谈心,让我们认知社会,明辨是非,教我们学做人学做事。她处理学生之间的纠纷总是以柔克刚,让我们打心眼里敬佩。在她任班主任期间,我们班各方面成绩都很突出,教室黑板上面的墙上,奖状贴得满满的。她教我们《心理学》,她讲课非常专业,简直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每讲到一个知识点她总要列举生活中的实例来佐证,让我们融会贯通。我最记得她说过的一句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神经质。”
作家刘廉昌老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帅哥,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能写一手非常好的粉笔字和钢笔字,懂英语、俄语,他会写小说和文学评论,还会唱京剧和流行歌曲,我们觉得他非常有才。他教我们《文选和写作》,每天上课前他总要拿扫帚认认真真的把讲台打扫一遍,仔仔细细的抹一番讲桌,才开始讲课。他课讲得潇洒自如,我们非常佩服。他有时也会发火,有一段时间学校安排他兼任我们的普通话口语教师,当时好像因为没有《普通话口语训练》这本教材,他就用《语文基础知识》这本书给我们上课,同学们都认为用《语文基础知识》这本书上课对我们学普通话效果不好,所以强烈要求我(我当时是学习委员)去学校教务处反映这一情况,我公然天真无邪的去教务处反映,后来他当着全班同学拍桌子打板凳的向我发火,把我批得痛哭流涕的。后来我想,这事还是怪我,我应该向学校教务处反映我们没有《普通话口语训练》这本书,要求学校尽快征订才对,当时竟反映他没上我们的《普通话口语训练》课,我被挨骂真是活该。后来他也不计前嫌,对我仍像其他同学一样看待,我对《文选和写作》学得也很起劲,后来能成为一名文学爱好者跟他的影响关系很大。
邱宝林老师治学严谨,从不允许学生迟到,他上数学课,教案写得板板扎扎的,批改作业一丝不苟,不但指出我们的错误,还在我们作业本上写出解题意见。他监考非常严格,从不容忍学生作弊,有次有个同学作弊被他发现,被他当场就扯了试卷。听数学系的校友说他跟陈景润是大学同学,但他从没说过这事。
沈雪松老师知识渊博,她先教我们《马克思主义基础》,后来又教我们《中国历史》《世界历史》,她除了传授书本知识外,还会讲一些社会上的不良现象,比如当时昭通的“三丑”:南大街的金凤凰、辕门口的公共厕所、利济河的臭水沟。
钟鹰老师属“高大帅”之列,戴一副眼镜,讲课声如洪钟,化学知识倒背如流,只可惜当时我们都学得不太认真,听得似懂非懂。
吕林老师风趣幽默,爱跟学生开玩笑。他教我们政治课,他说:“我从小对文科是很感兴趣的,但最怕数学,特别是什么甲乙两列火车,分别从甲乙两地相向而行,甲车每小时以多少公里行驶,乙车每小时又以多少公里行驶,问几小时两车相遇?我当时觉得编数学课本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的,你管人家几小时相遇呢?这是铁路局的人操心的事嘛!”
杨婉青老师教《生物学》,她讲课非常生动。每到学期末同学们都要她“钩”复习提纲,但她钩给我们的复习提纲很多都考不着,后来大家再也敢不喊她“钩”复习提纲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复习考试才能过关。
张莹老师很有音乐天赋,二胡拉得出神入化,听说当时他拉的二胡在整个云南都是一流的。后来他潜心佛学,最终皈依佛门,像李叔同一样。
顾泽旭老师很有艺术家的风采,一头长发,不修边幅,很浪漫。跟我们讲古今中外著名的画家和画派,教我们素描、水彩、水粉、工笔、手工、版画等,还经常组织我们到户外写生。他的油画当时在昭通属一流,多次获国家级大奖。后来他调昆明一所院校任教,听说2013年因病去世了,才五十多岁,真让人难过,然而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体育老师向洪勇高大健壮,像一堵墙,打篮球时对方队友撞到他身上被他强壮而结实的身体反弹出很远,但他却纹丝不动。他上课很专业很认真,同学们都不敢跟他二气,有次有两个同学上体育课不专心,被他痛批半天不敢作声。那两个同学后来说:“他那么个高大健壮,像我们这样的人三五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敢硬拿鸡蛋碰石头吗?何况他又是我们老师呢。”
在教育学院三年,我遇到很多很有才华和个性的老师,但我却没珍惜当时的大好机遇,学业成绩平平,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