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韬就搞砸了一次。那顿难以忘记的“豆子饭”,成了每次聚会大家多灌他几杯的噱头。李韬突发奇思妙想,在煮米饭的时候,放进去绿豆、黄豆和红豆,他自有一套营养观念,“绿豆祛暑,黄豆补气,红豆健脾”。开锅之后,却让人上头,米饭已经糊锅,而各种豆子却依然坚如铁粒。他可能不知道,不同食材烧熟所需的温度和时长并不相同。还好,大家对他的创新并无抱怨,吃饭的时候每人面前放一个空碗,一边吃一边把豆子捡出来扔进碗里。那顿晚饭,餐厅里时不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忍俊不禁的笑声。
初识东黑沟遗址
早在1957年,全国第一次文物普查期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在哈密进行文物普查时就发现了石人子沟遗址。到了1958年,黄文弼先生率领的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考古队以及新疆博物馆对石人子沟遗址进行了初步调查。1981年,全国第二次文物普查开始,新疆博物馆文物队与哈密地区文物管理所联合对石人子沟遗址进行了复查,当时确定遗址名称为“石人子遗址”。而这次,西北大学考古专业进行了全面测绘和调查研究,将其称之为“东黑沟遗址”。
调查队最初计划在东黑沟工作15天,然后转移至附近的木垒县和伊吾县再调查几个中小型遗址。但是开始工作之后,才发现东黑沟遗址的规模和等级远非最初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的调研工作从7月初持续到9月上旬才结束,整整花去两个多月时间。
调查工作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宏观考察遗址分布的区域范围。结果发现东黑沟遗址大致分布在东天山北麓的山间谷地东黑沟及沟口的河流冲积滩上,面积达10余平方公里,规模堪比岳公台—西黑沟遗址。而且,这里的地形地貌以及气候环境与岳公台—西黑沟遗址也大同小异。第二阶段,分组调查。所有人员分为两组,从遗址最高处,也就是从最南端的山谷尽头开始,对所有遗迹进行研究、测量、绘图、编号、建档。
年轻人总是充满激情和活力。任萌将这支团队称为“天山七剑客”,王建新是师傅,其他七人正好对应《七剑下天山》中的七位师兄弟。新疆和内地有两小时的时差,加之纬度较高,整个夏天昼长夜短。每天早晨8点不到,晨光熹微之中,王建新在院子里练习美声唱法的嗓音就叫醒了大家。匆匆吃过早饭,大家扛起工具、水壶和午餐就出发了。而返回驻地却往往在晚上10点甚至11点多,此时天光未暗。所以,几个年轻人把这种作息时间戏称为“按北京时间上班,按新疆时间下班”。
马健、习通源和任萌分为一组,主要负责各类遗迹的拍照、GPS坐标测量和文字记录工作。
给遗迹拍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要拍摄遗迹的全貌,他们搬来梯子,站在梯子上采用向下俯视的视角,摄取遗迹的全貌图。为了清晰地标示遗迹的尺寸大小,还要在遗迹旁边放置比例尺。按下快门那一刹那简单而快捷,但拍摄前选取角度、找准位置却往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张图片有时候要反复拍摄好多次。
这次在调查岩画的时候,他们摸索出了一套新的方法,摈弃了以前用粉笔勾图,用塑料薄膜临摹的传统做法。在岩画正面架起相机,调试相机的高低,让相机与岩画保持水平聚焦。拍下照片之后,在电脑中使用图像编辑软件做出非常精确的线图。这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也彻底避免了以往岩画调查中耗费时间长、记录不精确的弊端。
使用GPS测点也是这次调研采用的新技术。GPS测点可以记录每个遗迹的经纬度和海拔高程,最后导入电子地图之中,就能直观地得到遗址的占地范围、长度、面积、地形变化等数据,以及所有遗迹的分布状况。而且,使用GPS测点,利用数据库信息技术也可以很方便地查询已调查和未调查的范围,清楚掌握工作的进展,避免遗漏和重复。
文字记录细致而繁琐,需要细心和耐心,也要沉下心追求精确简洁。记录文本必须采用平实的语言,客观清楚地叙述各类遗迹的形状、性质、面貌、特征、保存状况、规格尺寸等详细信息。对于岩画,更要注意分析同一岩面上所有岩画的年代关系,划分不同画幅,并勾画草图。
另一个组由陈新儒、陈小军、席琳和李韬组成,主要负责遗址的中心地带——石筑高台附近及另外几处重要遗迹集中分布区域的测绘工作。除了同样进行各种记录外,还要使用平板仪对这几处区域绘制1:500的遗迹平面分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