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袈裟扣

时间:2024-07-28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盛可以  阅读:

  穿着他的衣服,躺上大床,夜晚水洗了一样清澈。

  侧身躺着,面对面。一拳头的距离。他很安静。手指勾了我一根手指头。我抑制爱慕之情,心里说:“般若,我知道该怎么爱你了。”他闭上婴儿般的眼睛。我看着他入睡。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我知道,过去的一去不返。如此亲近地听他的呼吸,如梦境。此际,我十分渴望与他耳鬓厮磨,擦热肌肤,说出我的爱。但是,另一个我冷静地抗拒唾手可得的肉体欢娱,睡在他身旁,任凭自己被幸福中伤。亲爱的般若,他伸出手臂揽过我脖颈,我在他的怀中,幸福之伤愈发加重。

  我们一动不动。时间从呼吸里穿过。我们抛弃了肉体。

  这安宁的一夜胜过任何激情的时刻,这安宁的一夜比任何时候更为疯狂。

  我懂得该怎么爱他。

  我无法告诉非相,这样一份圣洁的感情,它并不会掠夺和侵占婚姻的领土。

  我知道,以非相的偏执狭隘,他不会懂得,只会癫狂暴怒。

  那一次,非相说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平张无量,纯是口无遮拦。我早已看穿他嚣张的诳语,他是个伪男人。他打着爱我的幌子骗取了我的感动,无非是想掌握我的过去,必要时清算我的历史。

  十二

  这种琐碎的家长里短并无惊险故事,和其他陷入困境的婚姻一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是谁非,很难水落石出。只是作为个体的樊莲花,个体的吴非相,必得饱尝草率婚姻的苦果,内心的惊心动魄,不可复述。由是觉得婚姻当中的男女,可怜又可笑,说不清是露了真面目,还是变了常态,他们在婚姻中有的曝晒潜藏的阴暗,有的被遮蔽了温柔的光辉,都或多或少干掉了修养,甚至狰狞起来。

  水深火热的婚姻几乎遍地皆是,悲喜剧总是在演的,只是何等样的悲喜,我们都见怪不怪了。无心思同情,犯不上谴责,有果必有因,我们深具思辨色彩的心,早已因理性而冷硬。

  那之后,樊莲花与吴非相又经历了几次言语火拼,某次,男的甩了女的一耳光,女的眉眼肿了一周,回公寓坐等离婚,还废了男的手中的公寓钥匙,把锁换了。女的是下了狠心的。男的自知打了人,罪过大,战战兢兢,敲开了门,像只瘟鸡那样缩着手脚,等着女的训斥。女的冷漠不理,眼里也没泪,铁石心肠似的毫无回转之机。男的跪求,言要剁掉打人的右手,并将右掌平放于地,欲拿椅子的钢腿砸打它,赎罪,平女的心头之愤。女的大叫:“混蛋!施什么苦肉计!”一把抢走了椅子。

  这两个人的事,再细讲意思不大。主角不烦,听的先厌了。总之,女的最终心软,勉强和好。

  张无量并不知女的已经结婚,疏淡许久之后,他致电女的,说他在英国帮她联系好了画展地点,经费由英国方面出,一概不用操心,她只需提供作品,届时亲临展地就行。女的毫不犹豫地谢绝,冷冷的语气里,充满永不宽恕的仇恨。

  其实宇宙就是一个混浊的球,自有人类以来,男女的桩桩件件拥挤堆积,熙攘其中。可能某一天,宇宙不堪重负,突然爆炸,世界变成一巨大的坟墓,而男女的桩桩件件,必定在坟墓里继续喧哗。

袈裟扣 画家 樊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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